坝里停稳，老陈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手里还攥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他看见杨涛，脸上立刻堆起笑，快步迎上来：“杨兄弟，可算找着你了！我从镇上一路问过来，腿都快跑断了。”
杨涛把老陈让进堂屋，给他倒了碗凉水解渴，目光落在那个蓝布包上——看形状，像是装着烟酒之类的东西。“陈哥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上次的野猪肉有问题？”他心里犯嘀咕，上次交易时老陈明明说肉很受欢迎，饭馆的回头客都抢着点。
老陈一口喝干凉水，摆了摆手，把蓝布包往桌上一放：“哪儿能啊！你那野猪肉嫩得很，客人吃了都夸，我今天来是有好事找你。”他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两瓶玻璃瓶的白酒，还有一条包装精致的香烟，“这是一点心意，杨兄弟别嫌弃。”
杨涛皱了皱眉，没去碰那包东西：“陈哥有话直说，咱们都是实在人，不用这么客气。”
老陈见状，也不绕弯子了，压低声音说：“是这么回事，最近县城里来了帮上海的客人，嘴刁得很，就想吃点山里的‘稀罕物’——比如活的野鸡、野兔，要是能有麝香、熊胆之类的，价格随便开。我想着杨兄弟有本事，说不定能弄到，就特地来问问。”
这话让杨涛心里一动。活禽和珍稀药材的利润，比普通兽肉高好几倍，要是能做成这笔生意，家里的日子能再松快不少。但他也没立刻答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陈哥，活物不好带，而且麝香、熊胆都是管制的，交易时风险太大。”
老陈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过去：“这个我懂。我已经找好了路子，交易地点在县城外的破庙里，晚上没人去。这是客人给的定金，你先拿着，要是能弄到，剩下的钱当场结清。”
杨涛展开纸条，里面包着十张十元的纸币，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目。他把钱推回去一半：“定金我只收一半，东西我尽量弄，但能不能成，得看山里的运气。另外，交易时我要自己选时间，陈哥只负责牵线，别掺和其他的。”
老陈见杨涛答应，笑得眼睛都眯了：“没问题！都听杨兄弟的。我后天早上还来这儿等你消息，要是弄到了，咱们就晚上去交易。”
送走老陈，杨涛把那五张十元纸币递给母亲，让她收进木箱的夹层里。李秀兰摸着钱，手都在抖：“涛子，这钱来得太容易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杨涛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手：“娘放心，我心里有数。”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要弄活禽和麝香，得去更深的林子，那里不仅有香獐，还可能遇到熊瞎子，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把老旧的猎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坚定的眼神。
可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邻居张婶的喊声：“杨涛！不好了！你爹在山上砍柴，被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