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积一声暴喝,手中的马槊直接就指向了正冲薛仁贵竖大拇指的程处弼。
他这倒不是随便选的对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崇义和李德奖他们虽然看上去不错,但这些天他已经暗中摸过底了,顶多也就能在他手下走个五六十回合罢了。
选他们做对手没意思,跟欺负人没啥差别。
而除了这几个,就只剩下了程处弼和尉迟宝琪两个。
这两人,尉迟宝琪跟他阿耶一个模样,一杆马槊不知玩了多少年,肯定不是那么好弄的。
至于程处弼,这小子虽然也是从小习武又有老程教导,但他听说这小子并没有传承他阿耶的马槊功夫,而是改练了其他兵器。
再加上这小子表面上是戊字营主将,但实际上却并不以武艺闻名,他靠的是脑子。
如此一来,这小子手上的功夫肯定不咋地,属于那种好弄的货色。
“来人!取本校尉的兵器来!”
眼见李积将自己当成了软柿子,程处弼也不解释,直接大手一挥就站了出来。
身为书记官的秦怀道,闻声赶忙送上了兵器。
一把横刀,一根钢鞭。
“李叔父,请指教!”
程处弼左手刀右手鞭的来到场中,朝着李积行了一礼。
“你小子这是搞什么?”
李积好笑的看了看他的兵器,调笑道:“我只听过人家双手刀双手剑的,你这怎么还拿了两种不同的兵器,你玩的明白吗?”
众所周知,双手兵器的难度要比单手兵器大很多,没有一定的天赋,想要精通并不容易。
至于像程处弼这种双手异种兵器的,他也见别人用过,但基本上都属于哗众取宠的存在,没有一个玩的明白的。
“叔父莫要小瞧人。”
程处弼笑着道:“侄儿玩不玩的明白,叔父待会一试便知。”
见他冥顽不灵,李积又看向一旁的老程道:“你就这么看着?你也不劝劝?”
自家儿子自家知道,老程早就知道程处弼这小子的底细,这一刀一鞭,看似滑稽,但实则极为难缠。
“劝什么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老程咧嘴道:“小心阴沟里翻船,被老子的儿子给收拾了,到时候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闻言,李积也是赶忙收起了轻视之心。
老程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在理。
若是他被程处弼给弄了,先不说丢脸不丢脸的事情,单单是老程这混账玩意便能嘲笑死他。
说不准日后吃酒的时候都得被这老混账赶去小孩儿那一桌。
“来,你是小辈让你先攻!”
李积勾了勾手指,程处弼便欺身而进,右手钢鞭毫无花哨的就砸了出去,直奔前者的脑门而去。
与此同时,左手横刀反握,朝着李积的腰身横斩。
钢鞭和横刀,几乎是同时出手,就好似有着两人同时进攻一般。
“来得好!”
李积轻喝一声,手中马槊猛地一拨,便荡开了头顶的钢鞭。
接着,右掌在马槊杆上一拍,手中的马槊便忽的调转方向,砸在了横斩而来的横刀刀身上。
铛!铛!
两声脆响,程处弼的攻势瞬间瓦解。
这时,李积砸偏了横刀之后,双手猛地一握,手中的马槊便是一个咸鱼突刺,直奔程处弼的胸口而去。
“小子,你也不行啊,中门大开,你输定了!”
李积得意的嘲笑着,此刻程处弼的横刀和钢鞭正处于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防御格格挡。
想要不被刺中,他就只能抽身后退。
但只要他一退,李积便可一波抢攻,直接带走。
就如房遗爱对战老程那般。
“叔父,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房遗爱轻笑一声,左手腕微一用力,原本倒持的横刀突然转为正握,直接朝着面前斩去。
铛!
火花迸射间,李积只觉手中马槊一沉。
手中那沉重的马槊,使得李积面色大变。
先前他很轻松的便荡开了程处弼的钢鞭,还以为对方是力道不济呢。
可是现在这一刀,却让他意识到,这小子的力道竟然还在自己之上。
“不对!中计了!这小子先前隐藏了实力!”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李积,赶忙便要双臂发力,但此时却是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砰!
只听一声闷响,李积手中的马槊忽的砸在了地面。
接着,程处弼猛地抬脚,重重的跺在了马槊前端,让李积无法第一时间抽出兵器。
而与此同时,他右手的钢鞭也是裹挟着呼呼风声,直奔李积的左脸而去。
“不好!”
李积心中大惊,赶忙放弃马槊,抽身后退。
呼!
钢鞭擦着他的眉毛一闪而过,落在了空处。
“好!干的漂亮!”
老程猛地拍手叫好,虽然程处弼这一鞭没能击中,但场中胜负已经不言而喻。
“叫什么叫!老子还没输呢!”
李积不甘心的喊了一声,李二却是已经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这一战是程处弼胜了。”
堂堂大将,都已经被人给缴械了,这不是输了是啥?
再说了,就程处弼这小子的模样,明显是胸有成竹,继续打下去,也肯定是李积挨揍。
李二都发话了,李积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哼!果然不愧是你阿耶的亲儿子,这黑心肝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李积朝着程处弼冷哼一声,总感觉这一场输的太冤枉。
“嘿嘿,小侄得罪,得罪!”
程处弼告罪一声,赶忙上前安抚:“叔父您也知道,小侄这平时用脑子的时间太多,以至于生疏了武艺,这才会耍一点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您老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生小侄的气.......”
不得不说,老程家这爷俩手上的功夫不咋地,嘴上的功夫绝对是第一。
一番好话,程处弼顿时把李积给哄的眉开眼笑,一点都看不出来先前生闷气的样子。
李二笑着扫了眼那边陪笑的程处弼,随即便将目光看向了长孙无忌和李道宗等人。
“怎么样,这一下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