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与光的消沉
临时据点的仓库里,黑色雾气像凝固的悲伤,沉沉压在每个角落。影打乱坐在角落的木箱上,黑色洛丽塔裙上的荆棘暗纹沾着灰尘,原本泛着冷光的血色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她怀里抱着加州清光留下的那枚冰蓝色火焰形状的发扣——那是上次她生日时,清光用自己的灵力凝结的,说“这样影大人就能随时看到我的火焰了”,可现在,发扣的光越来越暗,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影大人,该吃饭了。”三日月姬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轻轻放在她面前。汤里飘着几片菜叶,是她们这几天能找到的唯一新鲜食材。她看着影打乱苍白的脸,眼底满是担忧,“您已经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影打乱没有动,只是盯着怀里的发扣,声音轻得像耳语:“是我害了他。”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没有非要去直播,清光就不会死……他明明可以好好活着,明明可以不用挡那颗子弹的……”
“这不是您的错。”异化的膝丸拄着断刀走过来,他的后背还缠着绷带,是上次被时政袭击时留下的伤,“是时政太残忍,是他们把我们当成猎物。清光选择保护您,是因为他知道,您是唯一能给我们带来希望的人。”
影打乱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进怀里的发扣。仓库里一片寂静,其他异化刀剑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没人说话。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下场——要么被时政抓住,变成实验品;要么被检非违史消灭,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之前影打乱的反抗,还让他们有过一丝希望,可现在,连最能打的加州清光都碎刀了,那点希望,也像被风吹灭的火苗,彻底冷了下去。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戴着面具的仿刀一期一振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带着面具的闷响,“从我们被时政抛弃的那天起,从我们变成‘异化体’的那天起,我们就注定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影大人,您不用自责,至少您让我们知道,我们不是‘废品’,我们也有反抗的权利。”
影打乱抬起头,看着仓库里的大家——断了胳膊的五虎退仿刀,半张脸是机械的前田藤四郎,还有拄着拐杖的膝丸……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伤,却还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清光用命保护她,不是为了让她放弃,而是为了让她继续反抗,为了让所有被压迫的“异类”,都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她慢慢站起身,将怀里的发扣紧紧攥在手里,血色眼眸里重新燃起一丝光:“你们说得对,我不能放弃。清光的仇,我们一定要报;时政的罪,我们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我们更小心,更谨慎,但我们绝不会停下——直到我们能真正自由的那天。”
仓库里的异化刀剑们都抬起头,眼底渐渐有了光。他们知道,这条路很难走,甚至可能随时会失去生命,但只要影打乱还在,他们就还有希望。
而另一边,时政总部的休息室里,乱藤四郎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演出服的衣角,眼底满是疲惫。他已经停掉了所有演出——上次在舞台上,他本该跳完的舞蹈,却因为走神,频频出错,最后只能在观众的议论声中,狼狈地走下台。
“乱酱,你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药研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放在他面前,“医生说你要是再这么消沉下去,灵力会紊乱的。”
乱藤四郎没有动,只是看着窗外。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加州清光碎刀的画面,还有影打乱绝望的哭声。他知道,影打乱变成现在这样,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果当初他能早点发现她的委屈,如果当初他能告诉她“不用模仿我”,或许她就不会走上反抗的路,或许加州清光就不会死。
“药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乱藤四郎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迷茫,“他们都说我是‘真品’,是‘合格的刀剑男士’,可我连自己的‘影打’都保护不了,连阻止一场悲剧都做不到。我到底……算什么‘真品’啊?”
药研愣住了,他从没见过乱藤四郎这么消沉的样子。以前的乱藤四郎,总是笑着,像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可现在,他眼里的光,好像都消失了。
“乱酱,这不是你的错。”药研坐在他身边,轻声说,“影打乱的反抗,是时政逼的;加州清光的死,是时政害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为了找影打乱,跑遍了整个城市;你为了阻止冲突,不惜和总部吵架。你不是没用,你只是……太善良了。”
乱藤四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热牛奶,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他想起影打乱在直播里说的话,想起那些实验里的刀剑男士,突然明白——所谓的“真品”和“影打”,从来都不是由时政来定义的。影打乱虽然是“仿刀”,却敢为了自己和同伴,反抗不公;而他这个“真品”,却只能躲在时政的保护下,看着悲剧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药研,我想再去找影打乱一次。”乱藤四郎突然抬起头,眼底有了一丝坚定,“我要亲口告诉她,她不是‘影子’,她就是她自己;我要告诉她,我会帮她,帮所有被时政压迫的‘异类’,讨回公道。”
药研看着他眼底的光,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
乱藤四郎站起身,握紧了手里的刀。他知道,这次去找影打乱,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可能会和时政彻底决裂,但他不在乎——他不想再做那个只会看着悲剧发生的“真品”,他想做那个能保护别人、能改变命运的乱藤四郎。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像一道温柔的光。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口走去——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能不能和影打乱和解,但他知道,他必须去做,必须为了那些被压迫的灵魂,为了那个曾经在天台上喊着“我真的和你不一样”的影打乱,勇敢一次。
番外:黑刃的观察记录
日期:第1日 夜
地点:废弃仓库临时据点
记录对象:影打乱(阿影)
仓库里的空气像浸了冰水,连灰尘都沉在地面不敢浮动。阿影坐在最角落的木箱上,背靠着斑驳的墙,黑色洛丽塔裙的荆棘暗纹沾了灰,却依旧遮不住裙摆下那道未愈合的划伤——是上次被时政铁链缠住时留下的。她怀里紧紧抱着那枚冰蓝色火焰发扣,指腹反复摩挲着发扣边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我靠在仓库横梁上,借着月光能看清发扣的灵力波动——那点微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每当光弱一分,阿影的指尖就攥得更紧一分,指节泛出青白,连周身的黑雾都跟着颤抖,在地面投下细碎的、扭曲的影子。这让我想起三个月前,在时政实验室的铁笼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时她被铁链锁着,灵力被抑制剂压制,却还在嘶吼着反抗,眼里满是不甘;可现在,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一片死水般的空洞。
三日月姬端着热汤走过来时,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汤碗是缺了口的瓷碗,里面飘着几片蔫了的菜叶,是我们今天在废墟里找到的唯一新鲜食材。“影大人,趁热喝吧。”三日月姬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她,可阿影只是盯着发扣,连眼皮都没抬。直到三日月姬把汤碗放在她脚边,转身离开时,我才听到阿影极轻的一声叹息,像羽毛落在水面,转瞬即逝。
这碗汤凉透三次后,阿影终于动了动——不是去碰汤碗,而是低头看着脚边跑过的一只灰老鼠。那老鼠受惊般缩在角落,浑身发抖。换作平时,阿影定会皱眉挥手驱赶,可今天她只是静静看着,良久才轻声说:“清光以前总说,老鼠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他还说,以后要在院子里种些谷子,让它们不用再躲躲藏藏。”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却让不远处断了胳膊的五虎退仿刀猛地红了眼,赶紧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擦。
仓库里的异化刀剑们都在刻意保持安静。仿刀一期一振靠在柱子上,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偶尔转动头部时,面具边缘会反射出一点月光;半张脸是机械的前田藤四郎坐在木箱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断掉的刀鞘,没发出一点声音。我注意到,阿影周身的黑雾在无意识间织成了细小的荆棘形状,顺着地面慢慢延伸,可当触碰到不远处清光生前用过的火焰打火机时,黑雾却像被烫到般,悄悄收了回去——她在怕,怕自己失控的力量会破坏掉清光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怕再伤害到任何一个在意的人。
日期:第3日 黄昏
地点:暗巷侦查点
记录对象:时政总部外围、乱藤四郎
按计划侦查时政总部的布防时,黄昏的霞光正把墙面染成暖红色,可空气里却飘着消毒水和火药混合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躲在暗巷的垃圾桶后,刚标记完第三个巡逻哨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从总部后门走出来——是乱藤四郎。
他穿的还是那件常穿的白色演出服,衣摆却沾了不少灰尘,袖口还有一道没洗干净的污渍,头发也乱糟糟的,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没有走主干道,反而沿着墙根慢慢往前走,直到停在公告栏前。公告栏上贴满了“通缉影打乱”的海报,阿影的照片被印在最显眼的位置,下面用红色墨水写着“悬赏五万灵力石”。
乱藤四郎站在海报前,盯着照片里阿影的脸看了很久,指尖轻轻落在海报上阿影的名字上,反复摩挲着,像是在确认什么。直到药研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轻声喊了句“乱酱”,他才像从梦中惊醒般,猛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海报纸张的粗糙触感。
“乱酱,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了。”药研把热牛奶递给他,声音里满是担忧,“天快黑了,时政的巡逻队快过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乱藤四郎接过牛奶,却没喝,只是低头看着杯壁上的倒影,良久才轻声问:“药研,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出现在粟田口,阿影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我早点告诉她,不用模仿我也可以,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上反抗的路?”
药研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乱酱。”
乱藤四郎没再说话,只是握着那杯渐渐变凉的牛奶,沿着墙根走到暗巷口。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得他的白色衣角轻轻晃动。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暗巷,嘴唇动了动,极轻地说了句“对不起”——风很大,可我还是听清了。这声道歉,是为那些他没来得及察觉的委屈,为那些他没能阻止的伤害,为那个曾经在粟田口庭院里,穿着白色和服、努力模仿他笑容的影打乱。
这时,时政的巡逻队走了过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乱藤四郎下意识地躲进暗巷的阴影里,手里的刀握得很紧,指节泛白,却没有像其他刀剑男士那样摆出战斗姿态——他的身体在犹豫,在“服从时政命令”和“遵从心里道义”之间,早已偏向了后者。直到巡逻队走远,他才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牛奶已经凉透,他却还是喝了一口,眼神里满是疲惫。
日期:第5日 凌晨
地点:旧工厂实验遗址
记录对象:时政实验痕迹、异化体残留灵力
凌晨三点,我潜入旧工厂实验遗址时,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工厂的铁门早已生锈,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打开随身携带的荧光灯,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景象:实验台的台面布满划痕,边缘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台面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试管,里面残留的紫色液体已经凝固;墙角有几道深痕,像是刀剑男士挣扎时,用刀鞘划出来的,痕迹里还嵌着细小的金属碎片;地上散落着几件破旧的白色外套,上面印着时政的徽章,却被撕得不成样子。
在实验台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本深蓝色封面的实验日志,封面已经磨损,扉页上用黑色墨水写着“融合实验第127次”,下面还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是时政秘密实验的标记。我翻开日志,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实验的过程:“编号03,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融合,失败,灵核爆裂”“编号07,人类与刀剑男士手臂融合,排斥反应强烈,存活时间48小时”……每一页都浸着血腥,看得人脊背发凉。
翻到第37页时,一张照片从日志里掉了出来。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白色外套,笑得很干净,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正是加州清光——是他还没被异化时的样子。照片背面用红色墨水写着“编号09,灵力稳定,待销毁”,字迹冰冷,像在标记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我把照片夹回日志里,指尖忍不住发抖——原来清光从一开始,就被时政标记为“待销毁”的实验品。
日志的最后一页有被撕过的痕迹,残留的字迹能看清“影打乱”“灵力异常”“可作为核心容器”“计划围剿”——原来时政早就盯上了阿影,她的黑雾灵力异常稳定,能承受时间溯行军的融合,所以时政才会设下陷阱围剿她,想把她抓回来当“实验核心”。之前的直播事件,不过是时政加速计划的借口。
离开工厂时,我在门口的碎石堆里发现了半枚暗红色发绳——是阿影常戴的款式,发绳上还缠着一丝微弱的黑雾,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荆棘蔷薇味。她一定来过这里,或许是想找清光的痕迹,或许是想确认时政的罪证,却不小心弄丢了发绳。我把发绳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心里想着,等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还给她。
日期:第7日 黎明
地点:临时据点屋顶
记录对象:影打乱、异化刀剑群体
凌晨四点,我被屋顶的脚步声惊醒。爬上去时,看到阿影正站在屋顶边缘,迎着风,黑色外套的衣角被吹得扬起。她没穿那套洛丽塔裙,换回了平时的黑色外套,头发用我找到的那枚暗红色发绳绑着,手里攥着清光的火焰发扣,指尖轻轻摩挲着。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第一缕霞光穿过云层,落在阿影身上,给她的黑色外套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她把火焰发扣举起来,对着霞光看了很久,发扣上的微光在霞光里显得格外微弱,却依旧没有熄灭。良久,她轻声说:“清光,我不会放弃的。你用命保护的大家,我会好好守住;你想看到的自由,我也会替你实现。”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注意到,她周身的黑雾慢慢展开,却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反而织成了一片薄薄的屏障,挡在她身后,隔绝了清晨的寒风。下面的仓库门被推开,异化刀剑们陆续醒来,看到屋顶上的阿影,都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仿刀一期一振率先拿起身边的断刀,对着屋顶的阿影行了个标准的武士礼,动作虽慢,却格外郑重;断了胳膊的五虎退仿刀也跟着站起来,用仅剩的右手对着屋顶轻轻鞠躬;半张脸是机械的前田藤四郎握紧了手里的断刀鞘,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多了些光亮。
阿影回头,看到下面的大家,血色眼眸里终于重新燃起了光。她对着下面轻轻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们一起,活下去。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风把她的声音传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像一道暖流,驱散了连日来的寒冷。
我站在屋顶的角落,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自己的刀鞘上,不知何时沾了一丝淡淡的黑雾。那黑雾没有攻击性,反而带着一丝温暖,像同伴间相互依靠的温度。我拿出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阿影的灵力波动虽有恢复,但仍需警惕——她习惯性将情绪压在黑雾里,长期如此可能导致灵力失控。”
备注:
1. 时政实验日志已加密保存,核心内容需尽快传递给可靠线人(代号“夜莺”),防止被时政发现后销毁,日志中关于“核心容器”的计划需重点关注,可能涉及更多异化刀剑。
2. 乱藤四郎近期有单独行动迹象,需安排人手暗中跟随,避免其落入时政陷阱;同时需寻找合适时机(建议在时政巡逻间隙),促成他与阿影的对话,缓解双方误解。
3. 临时据点的物资已不足,需在三日内前往城西废墟寻找补给,优先收集药品和食物,避免暴露行踪。
4. 阿影的黑色外套已出现破损,需寻找合适布料修补,她对这件外套极为珍视(推测是天下一振初次见面时所赠),修补时需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