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去后每天做噩梦，长老说……说这里有你的尸体，我过来看一眼……晚上就能睡好了。”
女弟子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陈斌耳中。
“原来如此。”陈斌淡淡道，“想活命么！”
“自……自然是想的。”女弟子连忙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希冀。
“和我说说东阳剑宗的情报吧！”陈斌道，“说不准我可以考虑考虑！”
女弟子如蒙大赦，连忙开口道：“东阳剑宗立宗三百年……”
“说重点。”陈斌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冷了几分。
“哪……哪个是重点？”女弟子懵了，脸上满是茫然，只觉得自己太难了。
“你们宗主什么境界？”陈斌开始问。
“应……应该是化罡境巅峰。”
“你们宗主还在门内吗？”
“昨晚收到通知，我们宗主杨百炼已经结束外出游历，提前返回。”
“你们宗门有多少个化罡境高手？”
“我们有四个序列长老，和宗主。现在还剩下宗……宗主、大长老还有三长老。”
“开脉境呢？”
“开脉长老，原来有三十四个，”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同门，带着哭腔道，“现在不知道剩下多少了。”
“上这东阳山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没……没有吧！
“怎么么会？”
“就一条道走到山门，再上三千个台阶，就到了宗门正殿了。”
“你们和剑阳宗有什么瓜葛吗？”
“剑阳宗？”
女弟子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这可是大周王朝的五宗之一，我们只是一府之宗，高攀不起。”
“看来你不知道啊！”
陈斌也觉得这女弟子的层级应该接触不到这些，便不再追问，话锋一转，“很好，那就麻烦你带我上一趟东阳山了！”
“啊！我……我不行的。”女弟子惊恐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抗拒。
“你应该很想活吧！”陈斌毫不客气地威胁，语气里的冰冷让女弟子打了个寒颤。
女弟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答应过我的，我给你情报，放过我的。”
陈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说过考虑考虑，现在我考虑好了，你送我上东阳山我就放你一命。”
“我送你上去，被宗主他们知道了，和……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女弟子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还是有区别的。”陈斌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上去了，东阳剑宗就不复存在了。”
女弟子心头猛地一颤，呆呆地仰望着他，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陈斌缓缓拔出刀，冰冷的刀锋指着她的额头，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考虑得怎么样？”
女弟子彻底瘫软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好……好吧！”
反正已经答应过他两次要求了，跪也跪了，再答应一次，似乎也没什么所谓了。
这时，镇魔司的校尉带着一队人马从望月城里走了出来，看到城门口的景象，都愣住了。
“试百户大人！”他们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语气恭敬。
等看清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校尉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都是东阳剑宗的大人啊！”
“来得正好。”陈斌瞥了他们一眼，吩咐道，“你们把这些尸体收敛起来，等我回来！”
“是！”校尉不敢多问，连忙应下。
陈斌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的女弟子身上：“走吧！上马！”
“哦！”女弟子喏喏应着，畏畏缩缩地站起身，慢慢靠近。
她抬头看了看陈斌，又看了看他胯下那匹眼神凶狠的妖马，脸上居然无耻地、羞涩地露出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大人，我怎么上去？”
“你……”陈斌简直无语，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呵斥，“怎么，你这么想和我一起？你不会自己找一匹马？”
“啊！抱歉抱歉！”女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不迭地道歉。
她慌忙退到旁边一匹没了主人的马身边，笨拙地爬上了马背。
“出发吧！”陈斌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妖马发出一声低嘶，率先朝着官道奔去。
女弟子连忙策马跟上，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绝望。
东阳山巅。
云雾如灰白色的绸缎般缠绕着山腰，不断的往山顶涌来。
大殿内。
檀香在铜炉中明明灭灭，烟缕凝滞在半空，与沉重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杨百炼端坐在宗主宝座上，双手紧握扶手。
那张平日里还算平和的脸此刻像淬了冰的铁板，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化不开的寒意。
他盯着身前所有人，眼里能透过时空看到儿女惨死的模样，胸腔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真正让他气血翻涌的，是杀了他儿女的陈斌，至今仍在世上逍遥。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垂首肃立的一众长老，声音里带着寒霜：“你们办事也太没效率了。”
“师兄，”大长老佝偻的身子抖了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往前挪了半步，双手在袖袍里绞成一团：
“其实……其实我们得到他们死讯的时候，第一时间派了两位长老过去了，但他的实力太强，派去的卫志诚和柴卓然一起带着弟子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第二次，我们买了暗金阁的杀手，不曾想，庄承平那死鬼儿子推开了他，导致刺杀失败。”
“不要说这些废话！”杨百炼猛地挥了挥手，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风。
他正准备怒斥，身后却传来清朗的声音。
站在杨百炼身后的年轻男子往前一步，玄色剑袍在光影中浮动。
他微微昂首，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其实，我想说可以让我来解决他。”
“凤儿，”杨百炼摆了摆手，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抬首的目光落在养子挺拔的侧影上：
“你如今已经是剑阳宗的记名弟子。”
“你的眼界应该在大周王朝，或者之外。”
“而不是在陈斌这小人物身上！”
杨百炼的语气带着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