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驶入度假酒店专属的VIp通道,最后停在一栋掩映在绿树丛中的独栋别墅前。管家和服务生早已静候在旁,训练有素,恭敬而不失亲切。
孩子们已经醒了,怀瑾趴在车窗上,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童话城堡般的酒店建筑。若华则安静地坐在儿童安全座椅里,小手紧紧抓着她最爱的兔子玩偶。
“到了。”无尘先下车,然后绕到我这边,替我拉开车门,手掌习惯性地护在车门框顶。接着,他熟练地解开儿童座椅的安全带,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稳稳抱了出来。
“爸爸,城堡!”怀瑾指着酒店尖尖的屋顶,兴奋地喊道。
“对,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无尘将他放下,又弯腰牵起若华的小手。若华仰头看着高大的父亲,又看看我,抿着嘴笑了,露出浅浅的梨涡。
别墅内部是温馨的原木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私密的庭院和一片小湖泊。我们的行李已被妥善安置。无尘没有让服务生过多停留,道谢后便关上了门,将宁静还给了我们这个小家。
“离游乐园正式开放还有一段时间,”他看了眼腕表,“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吧!”怀瑾迫不及待地举起手。
若华也轻轻点了点头。
无尘看向我,我笑着表示同意:“听孩子们的,他们精神头足着呢。”
他眼中漾开柔和的笑意:“好。”
游乐园门口,即便是VIp通道,也洋溢着欢快的音乐和五彩斑斓的色彩。无尘一手抱着若华,一手牵着怀瑾,我则跟在他身侧。他今天这身休闲打扮,加上温和的神情,褪去了不少距离感,但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气场以及戴着口罩但是还是能看出帅气的脸庞,在人群中依然显眼。
我们并没有使用特权免去所有排队,正如他早晨所言,他想体验“普通家庭”的感觉。第一个项目,怀瑾选择了旋转木马。
排队时,怀瑾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无尘耐心地听着,偶尔俯身回答他的问题。若华趴在他肩上,安静地看着周围流光溢彩的装饰和上下起伏的木马。轮到我们时,无尘将我扶上一匹白色的骏马,又将若华抱进我身前一个装饰成南瓜马车的小座舱里,仔细系好安全带。他自己则带着怀瑾,骑上了旁边一匹黑色的马。
音乐响起,木马开始旋转,灯光流转。我回头望去,无尘正稳稳地护着怀瑾,目光却越过旋转的彩灯,准确地落在我和若华身上。见我回头,他唇角微扬,那笑容在梦幻的光影里,显得格外真实而温暖。他拿出手机,对着我们这边,定格了几张照片。
从木马上下来,若华瞄上了不远处的冰淇淋车。“爸爸,妈妈,冰淇淋!”
无尘牵着她走过去,排队,询问口味,付款。他拿着两个甜筒回来,一个粉色的递给若华,一个巧克力味的给怀瑾,然后变魔术般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勺子,从怀瑾的甜筒上轻轻挖了一小勺,递到我唇边。
“尝尝?”
我愣了一下,笑着含住。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
“你怎么不吃?”我问。
“看着你们吃就好。”他拿出纸巾,自然地擦掉怀瑾嘴角沾上的巧克力渍。
午后阳光正好,我们沿着童话般的街道漫步,看了小型的花车巡游,若华兴奋地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怀瑾也看得目不转睛。无尘始终将我们护在身侧,避开拥挤的人流,时不时举起手机,捕捉孩子们的笑脸,或者,在我看向某个有趣布景时,将我也收入镜头。
后来,我们去了怀瑾心心念念的“太空探险”馆,那是一个模拟太空舱的互动项目。舱内光线幽蓝,充满科技感。当“飞船”启动,屏幕上映出浩瀚星空时,怀瑾激动地哇哇叫,若华也好奇地伸出小手,想去触摸仿佛近在眼前的星球。无尘站在孩子们身后,双臂展开,虚虚地环着他们,确保安全。在忽明忽暗的宇宙光影中,他侧过头,在我耳边低声说:“下次,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星空。”
从“太空”归来,天色已近黄昏。孩子们电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怀瑾开始揉眼睛,若华也趴在我怀里,有些蔫蔫的。无尘见状,俯身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怀瑾搂着他脖子,若华靠在他肩头。
“累了?”他问。
“嗯……”怀瑾含糊应道。
“那我们回酒店休息,晚上在庭院里烧烤,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倦意。
回到别墅,育婴师和酒店服务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儿童晚餐和洗漱用品。无尘和我先安顿孩子们吃饭、洗澡。他给怀瑾洗澡时,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和父子俩的对话,夹杂着怀瑾咯咯的笑声。我则给若华讲睡前故事,小姑娘眼皮打架,却还强撑着听。
等到把两个玩累了的小家伙哄睡,放进卧室的儿童床上,盖好被子,世界仿佛才真正安静下来。我和无尘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别墅的庭院里,烧烤架已经支好,各种食材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的冰鲜柜中。晚风习习,吹散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草丛里细微的虫鸣和远处湖泊泛起的粼粼波光。
无尘挽起卫衣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开始熟练地生火、烤肉。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柔和了线条。我坐在旁边的藤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今天开心吗?”他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问道。
“很开心。”我由衷地说,“孩子们开心,我也开心。” 看着他专注烤肉的背影,我补充道,“这样的你,我也很喜欢。”
他动作微顿,转过头看我,眸色在火光中深了几分。然后,他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滋滋冒油的肉串,吹了吹,走过来,递到我嘴边。
“尝尝,这是我特地跟梁妈请教过的。”
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肉香混合着秘制酱料的微甜,在口中绽开。“好吃。” 我点头。
他笑了,就着我咬过的地方,也尝了一口,然后继续回去忙碌。不一会儿,小桌上就摆满了烤好的食物,还有酒店准备好的果茶。
我们并肩坐在藤椅上,慢慢吃着。没有谈论工作,没有国际时事,只是在回忆孩子们今天的可爱瞬间。晚风温柔,星空渐显,在这远离尘嚣的一隅,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老婆。” 他忽然轻声唤我。
“嗯?”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面对我,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一点点炭火的气息。“今天我见到了不一样的你”
他继续说道:“今天,看着你和孩子们在旋转木马上笑,看着怀瑾举着冰淇淋跑,看着若华趴在你怀里睡着……我心里很满,也很感激。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温暖的家,让我无论在哪里,都知道有盏灯为我亮着。”
我的心被他的话熨帖得酸酸软软。反握住他的手,我靠在他肩上。“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无论多忙,都尽力把最好的爱给我们。谢谢你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普通’的愿望,并把它变成现实。” 我抬头看他,“无尘,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我最想要的‘普通’生活。”
他凝视着我,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和我的影子。然后,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将我轻轻拥入怀中。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坐在星空下,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直到炭火渐渐熄灭,夜露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