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秋日照得草原金灿灿一片，风卷着牧草的清香，掠过林越的营帐。自回京平叛归来，已过半年，他褪去了战甲上的血痕，每日领着亲卫巡牧草原，教牧民们搭建防御工事，抵御零散的马贼与狼群，日子过得平静而踏实。
陈默依旧守在他身边，只是不再像从前那般时刻紧绷着神经。这日午后，两人正在帐外下棋，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烟尘滚滚，像是有大队人马赶来。
“是西边乌梁海部的旗号。”陈默抬眼望去，捻着棋子的手顿了顿，“他们向来与漠北各部落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突然带人来？”
林越放下棋子，起身远眺。片刻后，一队身着皮袍、腰挎弯刀的骑士抵达营前，为首的是位年约五旬的老者，须发半白，却精神矍铄，正是乌梁海部首领巴图。他身后跟着数十名精壮武士，还有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显得颇为神秘。
“林将军，久违了！”巴图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相助。”
林越邀他入帐落座，献上马奶酒：“巴图首领客气了，草原各部同气连枝，若有难处，林某自当尽力。”
巴图饮下一口酒，叹了口气：“不瞒将军，三个月前，我部领地突然出现一伙怪人，他们身着异服，手持奇特的武器，不仅抢夺牛羊，还掳走了部落里的青壮年，说是要去北边的黑石山挖矿。我派人数次追击，却都被他们的武器所伤，折损了不少人手。”
“奇特的武器？”林越眉头微皱，“是何种模样？”
“那武器无需箭矢，只需扣动机关，便能发出雷鸣般的声响，碎石穿木，威力无穷。”巴图比划着，眼中满是忌惮，“那些人行事狠辣，且行踪诡秘，我们根本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听闻将军当年平定玄影阁，智谋过人，麾下铁骑更是所向披靡，故而特意前来求援，只求能救出族人，赶走那些恶徒。”
一旁的陈默脸色凝重：“少爷，这武器听起来，倒有些像玄影阁当年用过的火器，只是威力似乎更胜一筹。会不会是玄影阁的余孽，隐匿在北边作乱？”
林越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玄影阁的火器营已在京城一战中覆灭，残余势力也已肃清，不太可能有如此规模的人手与军械。再者，乌梁海部地处漠北西陲，靠近西域，或许是来自西域的势力，或是更北边的异族部落。”
他看向巴图：“首领放心，此事我会管。明日我便带一队亲卫，随你前往乌梁海部，探探那些怪人的底细。”
巴图大喜过望，起身躬身行礼：“多谢将军！若能解我部之危，乌梁海部愿永世臣服，年年上供！”
“不必如此。”林越扶起他，“草原安宁，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赶走外敌，护族人平安，本就是分内之事。”
当晚，巴图一行人在营中歇息。林越与陈默彻夜议事，陈默始终有些疑虑：“少爷，此事来得蹊跷，那些人的武器太过诡异，我们需多加提防，莫要中了圈套。”
“我明白。”林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明日出发时，多带些西域弩手与盾牌手，若对方真有厉害火器，也好有个应对。另外，传令下去，让营中将士加强戒备，以防有人趁机偷袭。”
次日天刚亮，林越便点齐五百精锐，与巴图一同向西进发。乌梁海部的领地距此有三日路程，沿途皆是戈壁与草原交织的地貌，地势崎岖。行至第二日傍晚，队伍在一处山谷扎营，林越派出去的斥候突然回报，前方十里外发现了一伙人的踪迹，正是巴图口中的“怪人”，他们正押着数十名牧民，向着黑石山方向行进。
“终于找到了。”林越眼中寒光一闪，当即下令，“全军轻装前进，悄悄跟上，待夜半时分，发动突袭，务必一举拿下他们，救出牧民！”
夜色渐浓，林越率领将士们借着夜色掩护，悄然逼近目标。远处的营地中，篝火熊熊，几名怪人手持奇特的武器在营外巡逻，警惕性极高。林越示意将士们隐蔽，自己则与陈默悄悄摸上前，想要看清那武器的模样。
月光下，那武器通体黝黑，长约三尺，前端有一个金属管口，模样与玄影阁的火器截然不同。一名巡逻的怪人似乎察觉到异样，举起武器对准了林越藏身的方向，口中发出一阵晦涩难懂的呼喊。
林越心中一紧，当即抬手示意，西域弩手齐齐放箭，密集的箭雨瞬间射向营外的巡逻兵。惨叫声响起，营地顿时一片混乱。
“冲进去！”林越一声令下，将士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营地，弯刀与弩箭齐发，那些怪人虽有奇特武器，却架不住联军将士的勇猛，且夜色中难以瞄准，很快便溃不成军。
激战半个时辰，怪人死伤过半，其余人纷纷逃窜。林越并未追击，而是迅速解救被掳的牧民。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前来禀报，在营地的帐篷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黑色的粉末，还有几张绘制着古怪图案的图纸。
林越走进帐篷，打开箱子，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拿起一张图纸，上面画着的正是那些怪人使用的武器，还有一些复杂的机械结构，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粉末，倒像是火药，却比我们见过的更为精细。”陈默拿起一点黑色粉末，仔细端详，“这些图纸和符号，太过诡异，不像是中原或西域的文字。”
林越眉头紧锁，心中愈发疑惑。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的武器与火药从何而来？黑石山又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被解救的牧民中，一位老者突然开口：“将军，那些怪人曾说过，他们是‘极北来客’，要在黑石山寻找一种‘奇石’，用来制造更厉害的武器。”
极北来客？奇石？林越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救援，或许只是一个开始，漠北草原之下，正涌动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