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格尼丝那充满了知识光辉的照耀下,勇者小队的北境之行,变得前所未有的顺利和……科学。
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因为无知而导致的意外。
艾拉的净化,变得更加的精准而高效(因为伊格尼丝会提前告诉她,敌人的哪个部位,最不“耐敲”)。
琪丽的寻宝,也变得更加的安全而富有成果(因为伊格尼丝会告诉她,哪个遗迹的宝藏是真的,哪个……只是用来坑人的“陷阱”)。
就连林克的“厨艺”,都在伊格尼丝那堪比“米其林三星主厨”的理论指导下,发生了质的飞跃。
整个团队,都沉浸在一种“知识就是力量”的、积极向上的氛围之中。
然而,在这片和谐的景象之下,林克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从“假面舞会”之夜开始,就一直困扰着他的、巨大的疑问。
他始终无法忘记,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伊格尼丝所展现出的、那种……近乎于“克制”的、强大的力量。
这天晚上,当他们在一片被白雪覆盖的针叶林里,燃起篝火,进行进入雪山前的最后一次休整时。
林克,终于忍不住将那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端着一碗由他亲手熬制的、加入了伊格尼丝推荐的“雪山参”的、热气腾腾的肉汤,走到了那个依旧像往常一样抱着书,坐在结界里的红发少女面前。
“伊格尼丝。”他将肉汤递了过去。
伊格尼丝抬起头,看了看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汤,又看了看林克那张写满了“我有问题要问”的脸。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碗汤。
“……有什么事吗?”她小口地喝了一口汤,平淡地问道。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林克的表情,变得无比的郑重,“关于上次……舞会上的那场战斗。”
伊格尼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那个魔族将军,卡扎尔。”林克看着她那双在火光映照下,如同燃烧的宝石般的红色眼眸,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当时明明可以,轻易地杀死他。对吗?”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你在与他对峙的时候,你所动用的力量,可能……连你全部实力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你从头到尾,都像是在……戏耍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最后只是将他击退?甚至,还将那最后一击的‘荣耀’,交给了赛拉菲娜?”
“……如果你当时,直接将他抹杀在当场,不是更干脆,也更安全吗?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个……巨大的后患?”
林克的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了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让整个营地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正在因为“谁的雪人堆得更好看”而打闹的艾拉和琪丽,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了过来。
正在擦拭着弓弦的赛拉菲娜,更是竖起了她那尖尖的耳朵。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她们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问。
她们也想知道,这位深不可测的龙族少女,她那强大力量的背后,到底……遵循着一种,什么样的“规则”?
伊格尼丝静静地听着林克的提问,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将手中那碗已经喝了一半的肉汤,放在了身边。
然后,她合上了那本,她似乎永远也读不完的、厚重的古籍。
她抬起头,那双深邃的、仿佛蕴含着万古时光的红色眼眸,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正视着林克,正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她的凡人同伴。
良久,她才缓缓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淡。
但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一块沉重的、来自远古的基石,奠定了这支队伍未来行动的、最核心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