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空调吹着微凉的风，顾屿靠在椅背上，指尖还泛着冷意，刚才那阵窒息感虽已褪去，却仍觉得浑身乏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裴川站在他旁边，手里攥着校医给的体温计，眼神紧紧盯着他苍白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老师，量个体温吧，我看你脸有点烫。”
裴川把体温计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顾屿的手，瞬间皱起眉——太凉了，和他发烫的脸颊完全不符，像是身体里藏着两股相悖的温度。
顾屿没力气拒绝，任由裴川帮他把体温计夹在腋下。
他靠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重，刚才打喷嚏和咳嗽耗光了他的力气，现在只想闭上眼歇一会儿。
可没等他放松下来，鼻尖又忽然一阵痒，他刚想侧头，一声喷嚏就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
“阿嚏——”
喷嚏的力道让他身体晃了晃，腋下的体温计也跟着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轻响。
裴川赶紧弯腰去捡，抬头时却看见顾屿的脸色更白了，嘴唇泛着青，连呼吸都比刚才浅了些，眼神也开始发飘。
“老师！你怎么样？”
裴川的心瞬间揪紧，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比刚才更烫了，显然是过敏引发了发烧。
校医也走了过来，摸了摸顾屿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喉咙，皱着眉说：
“过敏引发了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得赶紧降温，最好去医院挂个水。”
顾屿想开口说“不用”，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靠在椅背上轻轻摇头。
裴川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没再跟他商量，直接弯腰，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揽住他的后背，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你……”
顾屿惊得睁开眼，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裴川抱得更紧了。
“别动，你没力气，我抱你去医院。”
裴川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放心，我力气大，不会摔着你。”
顾屿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川手臂的力量，宽阔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连呼吸都落在他的颈侧，痒痒的。
他活了三十年，除了小时候生病被父亲抱过，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抱着，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学生。
羞耻感和安全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红了耳尖，只能把头埋在裴川的肩窝，避开周围的视线。
裴川能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脚步放得更稳了，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别怕，很快就到医院了。”
怀里的人很轻，比他想象中轻得多，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他后背细微的颤抖，还有那透过布料传来的、滚烫的体温。
裴川的心跳莫名加快，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红的耳尖和苍白的侧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让他快点好起来，以后再也不让他受这种罪了。
“顾屿，放我下来吧，老毛病了，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