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午后，阳光透过行政楼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
顾屿刚从教务处出来，手里拿着下周的课表，正低头核对课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顾老师，等一下！”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见金妮快步走过来，白色连衣裙裙摆轻轻晃动，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顾老师，我是中医系的金妮，之前在食堂见过您。”
顾屿微微颔首，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课表——他不太习惯和陌生学生单独接触，尤其是对方的目光太过直接，带着点他说不上来的热切。
“我听说您胃不太舒服，还总犯鼻炎。”
金妮走近两步，把牛皮纸信封递过来，笑容更柔了，“我家里是开中医馆的，这是我整理的调理方子，有养胃的药膳方，还有缓解鼻炎的穴位按摩图，您可以试试。”
顾屿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又抬眼看向金妮。
对方眼底闪着期待的光，语气里满是“关心”，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不过是偶然见过一次，对方却连他的胃病和鼻炎都知道，未免太“上心”了。
“不用了，谢谢。”
顾屿往后退了半步，避开递过来的信封，语气保持着礼貌的疏离，“我的身体自己会调理，不麻烦你了。”
金妮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没收回信封，反而往前又递了递：
“顾老师，您别客气啊！这些方子都是我爷爷配的，很管用的，像您这样经常胃不舒服，长期吃西药对身体不好，中药调理更温和……”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屿的鼻子忽然一阵痒——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飘进来几缕玉兰花的香气，正好落在他鼻尖。
他迅速侧过头，手肘抵着嘴：
“阿嚏——”
喷嚏的尾音带着点沙哑，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金妮看着他泛红的鼻尖和苍白的脸色，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温婉的样子，伸手想帮他拍背：
“顾老师，您没事吧？是不是鼻炎又犯了？”
顾屿下意识地躲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裹了过来，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是裴川的味道。
“老师，你怎么在这？”
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警惕，他伸手扶住顾屿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目光落在金妮身上，语气冷了些，“金妮同学，你找我老师有事？”
金妮看到裴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捏着信封的手指紧了紧，勉强笑了笑：
“我就是给顾老师送点调理身体的方子……”
“不用了，我老师的身体有我照顾。”
裴川打断她，伸手把顾屿手里的课表接过来，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顾屿的后背，语气软了些，“老师，鼻炎是不是又难受了？我带了抗过敏药，在办公室呢。”
顾屿靠在裴川怀里，鼻尖的痒意渐渐退了，心里却莫名安定下来。
他抬眼看向金妮，对方眼底的温婉已经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抱歉，麻烦你跑一趟，方子我真的不需要。”
金妮看着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裴川的手还护在顾屿身后，姿态亲昵又护短，她捏着信封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最终还是收回手，勉强笑了笑：
“那好吧，顾老师，您要是以后需要，再找我也行。”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了，背影比刚才来时急了些，连裙摆都晃得厉害。
裴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低头看向顾屿，语气带着点担心：
“她怎么会找你？还知道你胃不好、犯鼻炎？”
顾屿摇了摇头，靠在裴川怀里缓了缓，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不知道……她说是从家里拿的方子。”
裴川皱了皱眉，把顾屿往办公室的方向带：
“以后别跟她单独接触了，我总觉得她不对劲。你的胃和鼻炎，有我呢，不用别人瞎操心。”
顾屿没说话，任由裴川扶着自己走，鼻尖还萦绕着裴川身上的薄荷味，刚才那阵因为花粉引发的不适，好像都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