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欠揍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安静。
孙小圣把那根不知从哪顺来的黑铁棍往肩膀上一扛，随手抹掉脸上的血——那是刚才对拼时留下的，现在伤口正滋滋冒白烟，愈合速度快得离谱。
他歪着头，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那眼神，像极了在菜市场挑西瓜的恶霸。
“刚才二打一，挺嚣张啊？”
孙小圣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岩石直接崩成了粉末。
“那一刀砍在我腰子上，现在还隐隐作痛呢……”猴子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一连串脆响。
“来，那个背龟壳的，咱俩练练，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那破盾塞进你直肠里。”
话音未落，红光炸裂。
没有身法，没有技巧。
纯粹的加速度，纯粹的动能。
孙小圣整个人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直直撞向持盾统领。
“吼！”
持盾统领也被逼急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深渊统领？
它双脚死死扎进地里，浑身源力不要钱似的灌进塔盾，盾面泛起一层厚重的乌光。
它是六阶巅峰的防御特化型，正面硬刚，它谁也不虚。
“挡？老子让你挡！”
孙小圣的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铁棍高高举起，没什么招式名，就是单纯的力劈华山。
“当！！！”
这一声巨响，方圆百米内的人都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没有什么僵持，也没有什么势均力敌。
那面号称绝对防御的黑晶塔盾，中间直接凹下去一个大坑，巨大的动能瞬间穿透盾牌，作用在肉体上。
“咔嚓。”
清脆悦耳。
持盾统领的双臂瞬间折断，惨白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肉钻了出来。
“这就完了？刚才那股狠劲呢？”
孙小圣得理不饶人，手里的黑铁棍舞成了风车。
“砰、砰、砰！”
这哪里是战斗，简直就是打铁。
每一棍下去，那面塔盾就瘪一块，持盾统领被打得双膝跪地，嘴里疯狂喷着墨绿色的内脏碎片。
它想反击，但那密集的棍影根本不给它抬手的机会。
“给俺小孙……开！”
孙小圣双眼赤红，原地起跳，黑铁棍带着暗红色的凶煞之气，重重砸下。
“轰！”
盾碎。
人亡。
那个巨大的身影直接被这一棍砸进了土里，半截身子成了肉泥，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
“呸，脆皮。”
孙小圣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把棍子往地上一杵，胸膛剧烈起伏，爽是爽了，就是有点费腰。
……
相比于猴子那边的拆迁现场，韩清这边的画风，安静得有些诡异。
刺客统领动了。
速度快到拉出残影，两把淬毒的镰刀直取韩清颈动脉，它选的角度很刁钻，韩清的右后方死角。
“死！”它发出尖啸。
刀锋距离皮肤只有一厘米。
韩清没回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他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幅度小得就像是在躲避柳絮。
“嘶啦。”
衣袖破了，但也仅此而已。
就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韩清抬起左手，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搭在了统领粗糙的手腕上。
“太慢。”
韩清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下一秒，指尖念力爆发。
【震荡】。
“嗡！”
刺客统领感觉半边身子像是被塞进了工业搅拌机，肌肉纤维瞬间崩断，骨骼发出摩擦声。
它惊恐地想要后撤。
晚了。
韩清的右手已经跟了上来，手掌张开，像是一记轻飘飘的耳光。
但在接触的一瞬间，念力屏障在掌心凝结成了一面高密度的墙。
“嘭！”
这一下看似轻柔，实则比孙小圣的铁棍还重。
刺客统领的脑袋猛地后仰，整个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双脚离地，在空中失去平衡。
韩清没动，手指轻轻一勾。
“咻咻咻——”
十二张赤金卡牌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手腕、脚踝、膝盖、手肘。
“噗、噗、噗、噗！”
四肢筋腱齐断。
刺客统领重重摔在地上，像只被拔了腿的蜘蛛，只能在地上痛苦地蠕动。
它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这不科学。
明明这个人类身上的源力波动弱得可怜，为什么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反应，都完全碾压了六阶巅峰的自己？
“想不通？”
韩清走到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只实验台上的青蛙。
“在这个世界上，物理，才是通用的语言。”
韩清抬起右手，掌心朝上，轻轻一抬。
【浮空】。
刺客统领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悬浮在离地十米的半空。
它疯狂挣扎，试图调动源力，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像水泥一样把它封死了。
“结束了。”
韩清五指张开，对准天空，然后猛地一握。
“坍缩。”
两个字，宣判死刑。
半空中的空间法则被粗暴篡改，以刺客统领为中心。
方圆五米内的空间被狠狠攥住，向中心点疯狂挤压。
维度打击。
“不——！！！”
惨叫声刚出口就被掐断。
远处，秦阳、洛风，包括刚刚喘匀气的孙小圣，都看到了令他们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个六阶巅峰的深渊统领，在半空中被硬生生捏成了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肉球。
骨骼粉碎、内脏爆裂、血液被高压挤出。
“噗嗤。”
紧接着。
“轰！”
肉球无法承受内部压力，凌空炸开。
漫天血雨，混杂着骨渣和肉泥，像一场猩红的烟花。
韩清站在血雨中，念力屏障撑开，将所有污秽隔绝在外，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咕咚。”
秦阳咽了一口唾沫，手里的盾牌都在抖。
“这……这就是老大的真实实力？”洛风手里的弓差点掉地上，“太特么残暴了。”
“呼……”
韩清吐出一口浊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随手扔掉。
他转过身，正好对上孙小圣那双还残留着猩红的眸子。
一人一猴，隔空对视。
孙小圣咧嘴一笑，虽然满脸是血，但那笑容里全是认可。
韩清也笑了，那是一种“你也挺疯”的默契。
“砰！”
高空之上，一道人影重重砸落。
是夜刃。
他半边身子都快碎了，躺在碎石堆里大口呕血。
而在他上方，剩下的几名暗影队员正在燃烧生命，试图阻挡那尊黑甲王者哪怕一秒。
但差距太大了。
八阶打七阶，就像是成年人打幼儿园小朋友。
韩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抬头，看向头顶那片更加压抑、更加绝望的天空。
十二道血色的身影正在凋零，那个神明般的黑甲王者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下方。
“热身结束了，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