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拍了拍那挺冰冷的加特林，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像个军火贩子：
“负责给这帮孙子，洗地。”
“这就是真理的射程——只要在射程内，众生平等。阚山、石军，用火箭筒第一轮覆盖，把祭坛周围炸成真空，孙小圣、秦阳，重机枪交叉火力，把所有敢露头的活物都给我撕碎。”
“简单，粗暴，不讲武德。”
夜刃听着这套疯狂的战术，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活气。
这确实是唯一的解法。
用射程换命，用火力换人数。
“好。”夜刃点头，眼里的火重新烧了起来，“那就陪你疯一把。”
但他紧接着上前一步，封侯境的气势轰然炸开，压得周围碎石乱滚。
“但有个规矩。”
夜刃逼视着韩清，语气硬得像块铁：“如果下面冲出来那四个六阶统领，或者半步皇境的老怪物……”
“交给我们。”
“你们的目标，只有那两千杂兵和那个破仪式。”夜刃指着自己胸口。
“老子是封侯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种级别的怪物，就别想越过我去碰你们一根头发。”
“这是底线，不同意，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拖你回去。”
韩清看着这个满脸胡茬的大叔。
他懂。
这是老兵最后的倔强，也是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行。”
韩清答应得干脆利落，“大的归你，小的归我，谁也别抢谁人头。”
夜刃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找出一点勉强，但他只看到了平静。
那种仿佛在讨论“今晚吃火锅多放辣”一样的平静。
“行动。”
夜刃低喝一声，整个人化作青烟融入夜色。身后十一个暗影队员像幽灵一样散开，悄无声息地摸向峭壁。
十分钟后。
断魂谷悬崖边。
十二个人趴在石头后面，风吹得头皮发紧，却吹不散那股浓烈的机油味和火药味。
韩清举着战术望远镜。
镜头里，谷底一清二楚。
黑色祭坛悬在半空，底下血池翻滚。两千个刃魔跪在地上念咒，黑红色的源力像抽丝一样汇进那轮“黑月”。
那黑月已经肿胀到了极限，上面全是裂纹，像是有什么脏东西正拼命往外钻。
祭坛四角，四个三米高的刃魔统领警惕地盯着四周。六阶巅峰，硬骨头。
“老大，那几个大块头看着挺硬啊。”
耳麦里，阚山的声音有点兴奋。
“再硬能硬得过穿甲弹？”韩清冷笑，放下望远镜。
他回头看了一眼。
孙小圣嘴里叼着根从夜刃兜里顺来的雪茄，虽然没点火，但那个架势已经摆足了。
加特林的枪管预热完毕，正在缓缓旋转。
洛璃面前摆着五箱开了盖的高爆手雷，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守着一堆糖果。
剑无尘的手按在剑柄上，他不用枪，但他负责保护这群“炮台”。
安若瑜法杖顶端的圣光隐而不发，那是全队的保命符。
万事俱备。
韩清深吸一口气，那股压在胸口的疯劲儿，彻底炸开。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声音很轻。
但在所有人的耳麦里，却像一声惊雷。
“各位，给深渊的朋友们，送点温暖。”
“d计划——物理超度，开火！！”
轰——！！！
二十具单兵火箭筒同时咆哮。
拖着长尾巴的火箭弹像是二十条发疯的火龙，撕开黑夜，带着要把耳膜刺穿的尖啸，一头扎进了那密密麻麻的刃魔堆里。
时代变了，大人。
拂晓，风停。
断魂谷死一般寂静，只有谷底两千名刃魔跪伏在地的摩擦声。
它们像一群虔诚的信徒，还在等着那个所谓的“神”降临，完全没注意头顶悬崖上，那一排排泛着冷光的金属管口，已经给它们判了死刑。
“那个……”
阚山扛着比他大腿还粗的火箭筒，喉结滚动，声音因为过度兴奋有点发飘：“老大，这么打，真的不犯规吗？”
“犯规？”
韩清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抬起右手，拇指与中指轻轻搓动，像个优雅的指挥家。
“老阚，格局打开。”
“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
“我们不是在杀戮，我们是在给它们……物理超度。”
韩清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黎明中格外刺耳。
“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
“轰——！！！”
没有任何废话，二十具单兵肩扛式火箭筒同时咆哮。
那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
二十枚经过“扳手”魔改的高爆穿甲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像二十条发疯的火龙，一头扎进了谷底那密密麻麻的方阵里。
这不是偷袭。
这是饱和式打击。
“敌袭——！！！”
谷底一名统领刚抬起头，那声凄厉的嘶吼就被爆炸声硬生生堵回了嗓子眼。
第一枚火箭弹在祭坛外围炸开。
没有花里胡哨的源力对撞，没有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
在绝对的动能和高爆火药面前，那些引以为傲的鳞片脆得像薯片。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处于中心的几十只刃魔直接气化，连惨叫都省了。
稍微远点的，被冲击波震得内脏稀碎，像破布娃娃一样满天乱飞。
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第二十枚！
断魂谷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黑血、断肢、泥土，在火光中以此生最狂野的姿态共舞。
连绵成片的爆炸声震得两边山壁都在抖，仿佛整座山脉都被这股暴虐的火力吓哆嗦了。
“这……这就是你们说的d计划？”
趴在侧翼制高点的夜刃，此时嘴巴微张，那双看惯了生死的冷漠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他杀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皇境强者毁天灭地。
但他没见过这种打法！
不需要蓄力，不需要吟唱，更不需要透支灵力拼命。
只要扣动那个小小的扳机，就能打出堪比五阶强者的全力一击？
“那特么是‘扳手’改装的……”夜刃死死盯着还在冒烟的火箭筒，心里只想骂娘。
把不稳定的源力晶石压缩进弹头，还要保证不炸膛，这技术简直离谱。
“这种级别的机械师……妈的，要是边境军团能配上一千个，壁垒至于每次守城都得拿命去填？”
夜刃狠狠锤了一下岩石，眼神复杂，既有震惊，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