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裂开的瞬间，江临渊手指一紧。那道缝隙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只有一股极细微的震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是一根线被轻轻扯动。
他立刻把玉简塞进背包夹层。
四周的兵器还躺在地上，祭坛边缘的石台空着一块。他走过去，盘腿坐下，背靠岩壁。左臂伤口还在渗血，但他没去管。右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青瓷小瓶。
瓶盖旋开，一股药香散出来。
九转还魂丹只有黄豆大小，通体暗红，表面有三圈环纹。这是他在药田深处签到得来的，当时系统提示说“可助破境”，他一直留着没用。现在这枚丹药躺在掌心，温度比皮肤略高一点。
他张口吞下。
丹药入喉即化，一股热流直坠丹田。刚稳住呼吸，头顶空气忽然扭曲。三道紫雷毫无征兆地劈落，第一道砸在肩头，整个人被压得陷进地面半寸。
骨头像是被铁锤砸过。
他咬牙，运转青帝诀，将雷力往经脉里引。电流窜过四肢，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第二道雷接踵而至，正中胸口，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咙发甜，一口血喷出来，落在胸前衣料上迅速变黑。
金丹开始震动。
第三道雷还没落下，丹田已经裂开细纹。他能感觉到那颗凝聚了数月灵力的金丹正在崩解，每一道裂缝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感。这不是外伤，是道基层面的破碎。
他没停下运功。
反而主动催动心法，让雷力冲进丹田核心。杂质被炸开，残余的浊气顺着汗孔排出。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灰黑色的油渍，又被高温蒸发。
金丹彻底碎裂。
就在意识快要被痛感淹没时，新的核开始凝聚。碎裂的灵力重新聚合，比之前更凝实。第一转成，金丹复圆；第二转起，内部生出螺旋纹路；第三转时，雷火交加，新生的金丹在劫雷中反复淬炼，颜色由金转赤，再由赤返金。
最后一道雷消散。
洞窟恢复安静。他的呼吸慢慢平稳，睁开眼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芒。
系统提示浮现：【突破至金丹中期，解锁御剑术】。
识海之中多了一道痕迹，像是刻进去的一条路径。只要念头一动，就能操控离火剑飞行。他试着想了一下，插在地上的双刃离火剑轻轻颤了一下，离地三寸，悬停不动。
他收回意念，剑落回原处。
背后忽然发热。一团火焰从脊椎升上来，在空中凝成虚影。那是一只鸟的形状，双翼展开，尾羽飘荡，通体由流动的离火构成。它绕着他飞了三圈，最后俯冲而下，融入体内。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依旧发白，但掌心的纹路变得更清晰，像是被重新刻画过一遍。
背包里的签到卷轴又开始发烫。
他知道那是新地点激活的信号，但现在不能动。突破后的身体还在适应新境界，灵力在经脉里奔涌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近一倍，稍有不慎就会冲破关窍。
他闭上眼，继续调息。
半个时辰后，体内灵力终于归于稳定。他缓缓起身，活动肩膀。动作比之前轻盈许多，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负担。
左臂伤口结了痂，不再流血。他解开布条，扔在一旁。站定片刻，看向祭坛背面那个凹槽。玉简原本藏在那里，现在空了。他走过去，伸手探进石缝，仔细摸了一遍。
没有机关，也没有暗格。
只是普通的石头。
他退后两步，目光扫过满地残兵。这些断刀断剑刚才曾短暂苏醒，向他们行礼。现在全都静止不动，像是从未活过。
离火剑还在地上。
他走过去，弯腰拾起。剑柄入手依旧温热，底部那三个古字“承劫者”微微发亮。他握紧剑柄，试着注入一丝灵力。
剑刃嗡鸣。
一道赤色剑气横扫而出，斩在对面岩壁上。石屑飞溅，留下一道深达三寸的划痕。他收力，剑气消失。
这一击用了不到三成力。
他低头看着剑身，发现螺旋纹路上浮现出几道新刻的符线，排列方式很陌生，不像是现代文字，也不像已知的阵纹。
他盯着看了几秒，那些线条突然动了一下。
像是在回应他的注视。
他皱眉，再次注入灵力。这次符线亮起，顺着剑身蔓延到剑尖，在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
一片荒原，天色昏沉。远处有一座倒塌的石门，门柱断裂，上面挂着半面焦黑的旗。和离火旗碎片的材质一样。
影像一闪即逝。
他站在原地没动。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是剑本身传递的信息。问题在于，这个地方他没见过，也不是昆仑墟内的任何一处。
他把剑收回身侧。
这时，背包里的签到卷轴第三次发烫。这次热度更高，几乎要烧起来。他拉开拉链，取出卷轴。
古籍模样的界面展开，右下角跳出一条新提示：【今日签到地点已更新：水晶长廊】。
下面标注时间：【限时十二个时辰】。
他合上卷轴，塞回背包。水晶长廊不在这个洞窟内，需要离开兵器冢才能找到。他转身走向出口，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
走到通道口时，他停下。
回头看了眼祭坛。
那座青铜台静静立着，表面铜绿斑驳。刚才凤凰虚影出现时，他以为只是道基蜕变的附带现象。但现在回想，那场异象似乎触发了什么。
他没再回去查看。
弯腰钻进通道。
湿冷空气贴着脸颊掠过。他一路前行，中途停下两次，检查体内灵力运行状态。金丹中期的灵力比初期浑厚得多，尤其在使用离火剑时，能明显感觉到两者之间的联系加深了。
接近出口时，前方出现微弱反光。
他放慢脚步。通道尽头不再是封闭岩壁，而是一扇半开的水晶门。门缝透出淡蓝色的光，照在地面上形成一道斜线。
他走到门前，伸手推门。
门没动。
掌心贴上去时，里面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收回手，退后一步，拔出离火剑。
剑尖指向门缝，注入灵力。
赤色剑气射出，击中水晶门。没有爆炸，也没有碎裂声。剑气像是被吸收了，整扇门开始发光。蓝光由暗转亮，门缝中的空间扭曲了一下。
他看到门后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和他一样的灰色卫衣，背对着他，站姿也很像。那人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握剑的动作。
江临渊没动。
那人影慢慢转过头。
脸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但脖子左侧有一道疤痕，位置和他高中救人时留下的完全一致。
人影开口说话。
声音是他自己的，却带着某种错位感：“你走得快，是因为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