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站在通道尽头，背包里的玉匣又震了一下。
不是轻颤，是撞击，像里面有东西在撞他的背。
他停下脚步，把包卸下来打开。那株九转还魂草还在匣子里，叶片上的裂痕比刚才深了，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要张开嘴。血露凝在叶尖，迟迟不落。
他合上盖子，手指按在锁扣上。
签到卷轴突然发烫。
【新地点激活：句曲山洞天投影·藏书阁禁书区】
【是否签到？】
他盯着那行字，没点确认。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但不是上官玥的节奏。她走远了，往洞府方向去了。他说过让她先回，这草不能带在身上太久。
来人穿着安保处的制服，肩线笔直，走路时右臂微僵。是陈慕白。
“你一个人？”他问。
江临渊合上背包拉链，“她走了。”
陈慕白点头，目光扫过他手中的包，“那草……封住了？”
“暂时。”江临渊抬头看前方走廊，“系统提示藏书阁有动静。”
“我知道。”陈慕白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门自己开了，符令全废。”
两人并肩前行，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越靠近藏书阁，空气越沉，像是吸进肺里的气都变重了。
藏书阁的门半敞着，铁门边缘浮着一层灰雾，缓缓流动。门框上的符文正在熄灭，一道接一道。
江临渊伸手碰了下门框，指尖传来刺痛，像是被纸割破。
“别碰。”陈慕白低声说，“这些符文不是失效，是被人从里面顶开的。”
他们走进一楼大厅。书架整齐排列，但所有书籍都悬在空中，离架三寸，静止不动。地面砖缝泛出幽光，每一步踩下去都会亮起一圈波纹。
“不对劲。”江临渊低声道，“书不会自己浮起来。”
“不是书。”陈慕白指向楼梯口，“是上面的东西在动。”
他们上楼。
禁书区的铁门原本需要三道符令才能开启，现在却敞开着，门后黑雾涌动。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旧纸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江临渊刚踏进一步，签到卷轴自动弹出提示：
【签到成功】
【获得物品：残页·阵基解构图（缺角）】
【附带信息：可辅助修复破损阵法，忌与噬魂类功法同存】
字迹消失。
几乎同时，头顶传来密集的响动。
成千上万枚玉简从墙上、柜中飞出，在空中排列成环形阵列，层层叠叠，围绕中央一点缓缓旋转。玉简表面刻着各种文字，有些已经模糊，有些还在渗出暗红痕迹。
“这是什么阵？”江临渊退后半步。
“不是阵。”陈慕白盯着那些玉简，“是筛选。”
他忽然抬脚往前走。
“别过去！”江临渊伸手拦他，却被他避开。
陈慕白径直走向悬浮在最中心的一枚玉简。那玉简比其他更大，表面刻着几个扭曲的字：《噬魂典·卷三》。
他伸出手。
指尖刚触到玉简边缘，整块玉简猛然一震，爆发出猩红光芒。一股巨力从内部冲出，直接撞向陈慕白眉心。
他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双眼睁大，瞳孔失去焦距。
江临渊冲上前，掌心凝聚青帝诀灵力，一掌拍出金光屏障，硬生生卡在玉简与陈慕白之间。
金光与红芒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
玉简剧烈震颤，却未坠落，反而在空中翻转一周，正面朝向江临渊。
其表面浮现出一只血眼。
眼珠转动，看向他。
江临渊感觉脑子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他自己站在一片废墟里，手里拿着一块玉简，周围全是倒下的尸体，脸上都带着笑。
画面一闪而过。
他咬牙撑住金光屏障，另一只手猛地抓住陈慕白肩膀，把他往后拽。
陈慕白踉跄后退，右臂衣袖炸裂。
皮肤上浮现出黑色纹路，像蛛网一样顺着血管往上爬，已经蔓延到肘部。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冷笑一声：“它进来了。”
“别运功。”江临渊死死按住他，“你现在催动雷霄诀，只会让它吸得更快。”
“那你说怎么办？”陈慕白声音发紧，“等它爬上脖子？”
江临渊没答。
他盯着那枚玉简，血眼仍睁着，没有闭合。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魂体侵蚀，来源：上古噬魂玉简】
【建议立即断臂，阻断传播路径】
他看了一眼提示，立刻关闭。
“不能断。”他说。
“你知道我在官方修真局是什么位置吗？”陈慕白喘了口气，“少了条胳膊，我就不再是执行人了。”
“你现在也不是。”江临渊盯着他，“你是目标。”
话音未落，头顶更多玉简开始震动。
原本稳定的环形阵列出现波动，部分玉简脱离轨道，在空中无序旋转。它们表面的文字一个个脱落，化作黑烟飘散。
藏书阁顶部的穹顶出现裂痕，一道接一道，像蛛网般蔓延。
灰尘簌簌落下。
江临渊仍站在原地，左手压着陈慕白肩膀，右手维持金光屏障。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抖，青帝诀的灵力消耗极快。
玉匣在背包里又震了一下。
这次的震动，和头顶玉简的频率一致。
他忽然意识到——
这不只是吞噬。
这是呼应。
九转还魂草的怨气，和噬魂玉简的气息，在互相吸引。
他必须在两者彻底共鸣前切断联系。
“你能撑多久？”他问陈慕白。
“五分钟。”陈慕白咬牙，“最多七分钟。”
“够了。”
江临渊松开左手，从背包侧袋抽出那半截平安香。香身早已烧尽，只剩炭黑一段。
他将香插入地面裂缝，双手结印，引动青帝诀最后一股灵力注入。
香身微微发亮。
一圈淡绿色的光从插入点扩散开来，所经之处，悬浮的玉简短暂停滞。
他趁机扑向那枚血眼玉简，一把抓住。
触手冰凉。
血眼猛地转向他，瞳孔收缩。
他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掌心往脑子钻。
他没松手。
反而更用力捏紧。
玉简发出尖锐鸣响，血眼开始龟裂。
就在这时，陈慕白的右臂突然抬起，五指成爪，直抓江临渊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