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左手腕的红印还在渗血。他没停下，也没去擦，只是把袖子拉得更严实了些。太阳照在脸上，热，但他心里发冷。
他知道刚才在灵植园发生的事不是偶然。那盆墨纹兰有问题，老李的态度也有问题。秦无涯让他去，是想看他的反应，测试他有没有特殊之处。
可他什么都没暴露。系统还在，签到点也多了两个新位置——图书馆负二层和实验楼地下三层。
他打开手机地图，那个暗黄色光点已经变成青色，标注着“句曲山洞天投影”。下面一行小字：【可签到】。
午休时间快到了。学生陆续往食堂走，他逆着人流，朝图书馆方向去。
图书馆主楼有五层，玻璃幕墙反着光。门口几个学生抱着书进进出出。他跟着人群刷卡进入，没引起注意。
大厅安静，空调风吹着。他没停留，直接拐进东侧走廊。那里光线暗，书架密集，平时很少有人来。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浮现：【目标地点：负二层禁书区。入口位于东区b段楼梯间后方】
他贴着墙走，避开监控探头。转过三个弯，看到一扇铁门，上面锈迹斑斑，锁已经坏了，门缝里透出一股陈年纸张的味道。
推开门，里面是向下的水泥楼梯，台阶边缘磨损严重。他一步一级往下走，脚步放轻。
空气越来越沉，呼吸像压了东西。走到最后一阶，面前是一道金属门，门框上有几道刻痕，像是符文，但模糊不清。
他伸手碰了一下门把手，指尖发麻。
门没锁。拉开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他摸出手电筒，光照进去。
是个长条形空间，两边全是高耸的书架，摆满了古籍。书脊上写着看不懂的文字，有的封面是皮质，有的用布包裹。地面铺着深色地砖，缝隙里积着灰。
他刚踏进去，身后“砰”地一声，门自动关上了。
四周静得可怕。
系统突然弹出界面：【句曲山洞天投影·签到点激活】
他立刻选择签到。
一道微光从头顶落下，照在他手上。一个巴掌长的竹简出现在掌心，表面刻着“青帝残篇·引气诀”七个字。
他翻开第一页，纸页泛黄，文字浮现出淡淡金光。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动了。
书架上的古籍哗啦啦翻动，无风自起。灰尘腾空而起，在空中打旋。远处传来一声低吼，像龙叫，又不像，声音不大，却震得耳膜生疼。
他猛地合上竹简，心跳加快。
不能再待下去。
他转身往门口走，手刚碰到门把，外面传来脚步声。
由远及近，踩在楼梯上，很稳，不急不慢。
有人下来了。
他立刻松手，贴墙蹲下，关掉手电。黑暗中，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还在继续。
脚步停在门外。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手指抓紧竹简。
门没开。那人似乎犹豫了几秒，又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
他等了十秒，才重新站起来。不能走原路，万一那人还在上面等着。
他抬头看天花板，通风管道的格栅就在头顶上方。
站上旁边的木桌，伸手一推，格栅松动。他用力掀开，翻身爬进去。
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他一手护着竹简，一手撑地往前爬。灰尘扑簌簌往下掉，呛得想咳嗽，但他忍住了。
爬了大概五十米，前方出现出口。他探头看，下面是图书馆后巷，绿化带旁边，没人。
滑出去，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磕在草地上。他没管痛，迅速起身，躲进灌木丛。
回头望图书馆，负二层的窗户一闪，蓝光掠过，随即熄灭。
他把竹简塞进衣服内袋，贴身放好。手腕上的红印还在，但不再流血。
校园广播响起，提醒午休结束。学生开始回教学楼。
他沿着小路往宿舍走，路过操场时，看见老吴在扫跑道。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点头示意，继续走。
回到宿舍楼下，电梯正在运行。他等不及，走楼梯上四楼。
207房间门关着。他掏出钥匙开门，屋里没人。
把背包放下，坐到床上。右手伸进衣服，拿出竹简。
《青帝残篇·引气诀》共三页，内容不多，讲的是如何引导天地灵气入体，配合呼吸节奏，在丹田形成气旋。最后提到一句：“此法通，则百脉初开。”
他闭眼默念一遍，体内那股热流微微颤动。
这不是普通的功法。比他在宿舍签到得到的《引气诀》强太多。
正要再看，忽然感觉胸口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
低头看竹简，第三页边缘有一道裂痕，裂口处渗出一丝极细的红线，像血，却不红，更像是某种能量在溢出。
他赶紧用布包起来，放进枕头底下。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桌角。那半截香还插在背包侧袋里，焦黑的部分朝上。
他没再动它。
站起身，做了几个拉伸动作。身体比早上灵活了些，力气也涨了一点。
他知道这功法能用，但不能在宿舍练。这里太小，万一出事没人救。
得找个空地方。
晚上再说。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查图书馆的开放记录。发现负二层标注为“设备维护区”，不对学生开放。管理员每周只进去一次，做除尘检查。
今天不是检查日。
那个下来的人是谁？
不是保安，也不是图书管理员。脚步太稳，不像普通人。
他记下时间：中午十二点四十三分。
关掉网页，靠在椅背上。
手腕上的红印已经变淡，几乎看不见了。但皮肤下面有种痒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他抬起手，对着光看。
血管颜色有点深。
正看着，手机响了。一条课程通知：下午两点，体能测试补考，地点体育场。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回复“收到”。
起身换衣服，把竹简重新裹紧，塞进裤兜。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枕头。
那块布正在慢慢变色，从白色转成浅灰。
他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