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睁开眼时，天刚亮。林子里有雾，湿气落在衣服上。他坐起身，左手手腕的青纹没有动，皮肤下那种被拉扯的感觉也消失了。他摸了摸袖口，确认特制玉盒还在。
他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泥土，朝灵田走。路上没说话，也没停下看四周。他知道时间不多。
走到灵田边，三才聚灵阵还在运转。两块灵石闪着光，另一块碎的还没换。中间那株九叶玄芝比昨天高了一点，叶片颜色更深，根部的黑线更粗，像血管一样一跳一跳。
他蹲下来，用灵气扫了一下。系统立刻弹出提示：【生命值下降风险：极高】
他没犹豫，从洞府取出玉盒。打开后，里面是清魔丹磨成的粉末。他只刮了一点，指甲盖大小，混进随身带的灵土里。土变成灰白色，闻起来有点苦味。
这是他昨晚想的办法。清魔丹有毒，但能中和魔气。只要控制量，就能让玄芝吸收时不暴走。他不能让这东西失控，也不能让它再吸自己的生命力。
他把混合好的土放进布袋，背在肩上。然后拔出腰间的短刀——是用实验楼废墟里的残破炼器炉熔出来的，刀身发黑，不反光。
他开始挖。
玄芝的根已经扎得很深，和三才聚灵阵的灵气线缠在一起。他不能硬拔，否则会引发反冲。他用刀尖一点点切断连接的细丝，每断一根，空气就震一下。
花了二十分钟，才把主根松开。
他一手托住植株底部，一手护住叶片，慢慢把它抬起来。根须离开土地时，发出轻微的“嘶”声，像是活物在喘气。
他立刻转身，往山洞方向走。
越往里走，空气越重。地面颜色变深，踩上去有点粘鞋底。十步外就是昨夜划出的区域，魔气最浓。他放下玄芝，从布袋里倒出净化壤，在地上画了个圈。
然后他结印，灵气打入地面。五个光点依次亮起，组成五行固根阵。阵成后，地面微微震动，压住了周围的魔气波动。
他把玄芝放进圈中央，重新覆土。这次用的是混合了清魔丹粉末的灵土。埋好后，他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最上面那片叶子上。
血渗进去的瞬间，整株植物轻轻抖了一下。
他盘腿坐下，手贴地面，输入一丝灵气稳住阵法节奏。
第一小时，玄芝没动。
第二小时，叶片开始扩张，颜色由绿转紫。根部的黑线慢慢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纹，一圈圈往外扩散。
他盯着看，发现那些金纹不是乱长的。每吸收一次魔气，就凝练出一道符文形状。和实验楼台阶上的折角符号很像，但更完整。
第三小时，植株猛地往上窜。
半米高，叶片宽大，边缘泛着光。整个阵法都在响，像是绷到极限的弦。远处传来野兽低吼，但没敢靠近。
他立刻调动灵气压阵，同时查看系统。
【九叶玄芝已成熟，可炼制筑基丹或培育母株】
他点头，从洞府取出那把黑刀。刀刃裹上一层薄灵气，防止汁液外泄。
他握住主茎，刀锋对准下方三分之一处，轻轻一割。
咔。
整株玄芝脱离土壤，落入他准备好的玉匣中。玉匣自动封口，冷藏保存。
他把玉匣收进洞府，然后看向剩下的根部。
那里还有一片叶子，带着完整的金纹。他把它小心挖出来，重新埋进新土里。接着默念《养气诀》中的育生段，一口气打入地下。
几秒后，叶子动了。
根须钻出，嫩芽顶开表土，一株新的小苗立了起来。
母株成活。
他松了口气，擦掉额头的汗。
太阳升起来了，林子里的雾开始散。他站起身，检查了一遍五行固根阵。能量稳定，没有泄漏。魔气被压制在范围内，不会外溢。
他最后看了一眼新苗，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走得稳。背包里装着成熟的玄芝，手里握着空玉匣。左手手腕依旧凉，但青纹没再出现异常。
他穿过竹林，走过铁丝网缺口，混进晨跑的学生队伍。没人注意他。他低头走路，耳机塞着，听着校园广播。
教学楼快到了。
他拐进侧门，准备回宿舍换衣服。走廊安静，只有脚步声。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
一条匿名消息跳出来：【你漏掉了一个地方】
他停下。
屏幕亮着，字没消失。
他盯着看了两秒，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