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带着双母版站在训练场里，眼睛紧盯着训练场中央那圈缓缓亮起的光纹。
一百个人站在标记点上，呼吸声此起彼伏。
“准备好了？”他抬眼看向江晓。
江晓点头，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下启动键，“低频模拟能量注入，百分之十强度，三秒后开始。”
甄尧学站在观测区，手臂搭在栏杆上，目光扫过人群。
有人紧张地搓手，有人闭眼深呼吸，还有个年轻人咬着嘴唇，指尖微微发抖……
“别绷太紧。”周野提高了声音，“这不是考试，也不是战斗演练。你们要做的，就是跟着它，”他拍了拍双母版，“像听心跳那样去听它的节奏。”
嗡的一声轻震，空气中浮起一层淡绿色的雾气，顺着地面导流槽向众人脚底蔓延。
小花站在第三排中间，双手攥着衣角。
她能感觉到那股能量贴着小腿往上爬，凉得不像空气，也不像风，倒像是某种活的东西在试探她的身体。
“吸绿入体，顺流而下。”陈雨桐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平稳清晰，“金光化心，反哺天地。别急，第一步只要做到接住就行。”
第一个学员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涨红，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切断连接！”江晓立刻喊道。
赵宇冲进隔离区，把人扶出去时还在嘀咕：“我说过这玩意儿不能硬扛吧？又不是打擂台。”
“第二组，继续。”周野没回头，“放慢呼吸，感受平衡场的牵引。”
这一次，有十几个人同时亮起了微弱的金光，从胸口或掌心渗出，像萤火虫似的飘向双母版。
“有效果了！”苏如烟盯着回放画面，语速加快，“共振频率开始同步，虽然还不稳，但已经形成闭环趋势。”
李建军站在角落，手里拎着保温杯，时不时看一眼场内。
张三在他旁边记录着每个人的能量波动曲线，笔尖沙沙响。
“第五组，火焰系三位，单独列队。”甄尧学突然开口，“你们的输出波段太尖锐，容易撕裂共频带。”
一名红发男子皱眉：“我们火力最强，怎么反倒要隔离？”
“正因为你强。”周野转过身，“越强越容易炸锅。刚才那个晕过去的哥们，就是被你们的余波掀翻的。”
红发男噎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两人站到了侧区。
“来，咱们先练[收]。”周野走到他们面前，“不是把能量吞进去，是让它穿过你。想象你是根水管，不是水缸。”
他示范性地伸出手，让一缕绿雾穿掌而过，掌心随即泛起一圈金光，缓缓送回双母版。
“看见没？走一趟，不留宿。”
三人照做，第二次尝试时，其中一人掌心终于凝出一点金芒。
“成了！”他差点跳起来。
“别激动。”周野按住他肩膀，“这才第一关。”
时间一点点推移，训练场内的光越来越密，绿雾与金光交织流转，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正在进行。
“嗯……”
东北角的一声闷响，不合时宜的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惊，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名中年女子跪倒在地，手臂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皮肤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外星能量逆流！”江晓大喊，“她经脉被污染了！”
周野一个箭步冲过去，在触碰到对方前就展开平衡场，将那股躁动的能量锁在半空。
绿雾像蛇一样挣扎，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力场层层缠绕，最终被压回她体内，顺着特定路径导入双母版。
女子咳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软了下去。
“抬走，送医疗区。”周野喘了口气，“以后高阶异能者全部前置检测，能量结构不兼容的先做适配训练。”
甄尧学走过来，低声问：“还能撑吗？”
“死不了。”周野抹了把汗，“但这帮人里，真能用上的恐怕不到一半。”
“那就分组。”甄尧学看着名单，“按元素属性、能量类型、亲和度分级。今天先练基础接引，明天再谈协同输出。”
陈雨桐拿着平板走过来，“我已经把口诀简化成动作指引了，要不要现在播？”
“播。”周野点头，“让他们耳朵和脑子一起记。”
广播响起：“第一阶段：站立，双脚与肩同宽。深吸气，绿雾入体；呼气时，意念引导至心口。若感刺痛，立即中断。重复三次，进入下一环。”
一轮下来，能完整走完流程的只有六十七人。
“进步了。”江晓看着数据，“平均耐受时间从四十三秒提升到一分十九秒，转化效率稳定在1:1.05。”
“还不够。”甄尧学盯着屏幕，“护盾全开需要的是峰值输出，不是匀速流水。”
“那就加压。”周野活动了下手腕，“下一轮，强度提到百分之三十。”
“你疯了？”赵宇从后台探头，咬牙道，“刚才那个女的差点废了！”
“所以我们才要练。”周野直视他，“敌人不会等我们准备好。现在疼一下，总比到时候全灭强。”
……
……
第二轮开始后，节奏明显变稳。得益于分级制度和口诀引导，失误率大幅下降。
直到最后一位学员完成测试，全场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仪器运转的嗡鸣。
“全体注意。”江晓站起来，声音有点抖，“最终数据出来了，百人协同状态下，平均转化率1:1.15，峰值达到1:1.2。如果保持这个效率……我们可以支撑整整一个小时。”
大厅静了一会，然后不知是谁先鼓的掌，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掌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可就在气氛最热的时候，西南角传来一声轻咳。
所有人回头看去，那是位老人，灰白头发，穿着旧式布衫，袖口磨得发毛。他是唯一没能完成转化的人。
“我……不行了。”他扶着膝盖站起来，声音沙哑，“年纪大了，跟不上节奏。你们让我退出吧。”
李建军摇摇头放下保温杯，一步步走过去。
他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在老人周围布下一层透明的力场，像是给无形的支架打了桩。
“你不用扛。”他说，“我们帮你撑着。”
紧接着，赵宇也上前一步，把手搭在力场边缘。随后是苏如烟、陈雨桐、张三……一个个学员陆续加入，手搭着手，围成一个完整的环。
能量顺着他们的连接传过去，流入老人体内，再由他缓慢引导，汇入双母版。
一道微弱却纯净的金光，终于从他掌心升起。
全场再次安静……
那道光很细，晃晃悠悠，像风中的烛火，但它没有熄灭。
它升到了空中，融入了更大的光流。
江晓看着数据屏，喃喃道：“转化成功……即使是最弱的一环，也能成为整体的一部分。”
周野走到小花身边，见她眼眶发红，便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记住这种感觉。”他说，“我们不是在练功，是在接续一条命。”
小花用力点头，手心里全是汗。
训练结束后的清场指令还没下达，所有人却都站着没动。
甄尧学站在观测台前，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却见江晓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江晓？”
“有个问题。”她递过一份报告，“刚才的数据里，有一段异常波动，出现在第47分钟，持续了七秒。来源……是双母版本身。”
“什么意思？”
“它好像……主动调整了共振频率。”江晓盯着他，“像是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