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这边刚挂掉老怪的电话，甄尧学就收到了机场那边的消息。
周野在候机大厅发了段视频过来，画面晃得厉害，背景音是广播报站和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他站在安检口外，手里举着个黑色长条盒，镜头一转，莉娜和卡姆正并肩走来，一个金发高挑，一个肤色深沉，步伐都带着种压得住场的稳。
“东西到了。”周野把盒子往前一递，“赵哥熬了三天三夜搞出来的[壳]，最新一批，防热抗电还能恒温，边境搜救队穿它救回两个矿工，连汗都没出。”
莉娜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防护服表面泛着哑光，纹路像是某种加密电路。她抬眼笑了笑：“你们现在连衣服都能当盾牌用了？”
“这不是盾牌。”周野摇头，“这是保命的底裤，穿上了，才敢往危险地界。”
卡姆伸手摸了摸衣料，掌心仔细贴上去，像是在感知什么。
然后他点头：“大地脉动稳定，材料没带怨气。好东西。”
甄尧学从视频里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眼窗外。
天刚亮，楼顶的风还在刮，但他已经换了身干净外套，手里拎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是昨晚连夜打印装订的两份东西，一本《异能传承大典》修订版，还有一叠量子炮简化图纸。
他赶到机场时，四人已经站在观景台前。
玻璃外，一架客机正缓缓滑向跑道，引擎低鸣。
“真要走了？”甄尧学走近，把文件袋递给莉娜。
她接过，翻了一页，眉头一挑：“这可是你们压箱底的技术？不怕我们拿回去造反？”
“怕。”甄尧学说，“但更怕你们回去后被人打趴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卡姆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深褐色的石头，巴掌大，表面坑洼，像被火烧过又泡过水。
他塞进甄尧学手里：“要是昆仑山那玩意儿再漏气，这块石头会先知道。它连着地脉，比你们的雷达灵。”
甄尧学握了握，石头有点温，不烫，也不凉。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
莉娜也从颈间取下一枚银色符牌，上面刻着几道弯弯曲曲的线，像是北欧文字，又像某种坐标图。
她递给周野：“捏碎它，我能从柏林直接跳到你身后。别等死了再用。”
周野接过，掂了掂：“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因为你最莽了。”莉娜笑，“所以我信你不会乱来。”
甄尧学笑了笑，看着那架飞机逐渐对准跑道，问道：“以后……还能见着吗？”
卡姆拍了拍他的肩：“只要土地还在呼吸，觉醒者就不会断联。我们不只是盟友，是同路人。”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开始播报。
莉娜最后看了眼他们，转身走向通道。卡姆冲两人点点头，跟上。
周野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飞机推出停机位，慢慢加速，腾空而起，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云层里。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符牌，又摸了摸胸口内袋，那里还放着一张昨天刚收到的照片，是边境搜救队抱着获救孩子的合影，防护服背后印着“互助会”三个字。
“赵哥没白熬。”他低声说。
甄尧学将那块大地能量石攥紧了些。石头的温度似乎变了，微微发烫。
“不对。”他突然皱眉。
“怎么？”
“卡姆说这石头只有大地能量波动才会反应。”甄尧学盯着石面，“可它现在……在升温。”
周野凑近：“是不是天气？”
“不是。”甄尧学摇头，“刚才还是温的，这一分钟，至少升了五度。”
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型频谱仪，打开扫描模式，将石头放上去。屏幕跳了几下，最终定格在一个数值上。
“91.6%。”他念出来。
“什么91.6%？”
“能量频率匹配度。”甄尧学声音压低，“和昆仑山F-7区地下那个源头发出来的信号，差0.1个百分点。”
周野愣住：“不是说封印还好好的？”
“苏如烟回溯的时候也说，微量泄漏。”甄尧学盯着数据，“但现在这个升温速度……不是微量了。”
他立刻掏出通讯器，准备拨号。
就在这时，周野猛地抓住他手腕：“等等。”
“怎么？”
“你看那边。”
甄尧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机场边缘的草坪上，几株野草正无风自动，叶片缓缓卷曲，像是被看不见的热流烘烤。
而更远处，一辆正在启动的摆渡车，司机突然推门跳下，指着轮胎方向喊了句什么。
紧接着，地面传来一声闷响，不大，但脚底能感觉到震动。
甄尧学低头看频谱仪，数值已经跳到了92.3%。
“不是泄漏。”他咬牙，“一定是松动！”
周野一把拉开外套拉链，把空间传送符贴身塞进内袋：“现在怎么办？叫人？还是直接下去看？”
“叫人来不及。”甄尧学收起仪器，“而且我们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在动。”
他抬头看向天空，刚才那架载着莉娜和卡姆的飞机早已不见踪影。
“但他们留下的东西，刚好能派上用场。”
“你是说……”
“石头能预警，符牌能救人。”甄尧学把大地能量石放进自己胸前口袋，紧贴心脏位置，“我们现在缺的，不是装备，是时间。”
周野深吸一口气：“那就别等了。”
甄尧学点头，转身就走。
周野跟上两步，回头看了眼观景台的玻璃。
倒影里，他们的身影正在远离，而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极淡的灰翳，像是空气里浮起了看不见的尘。
他没多想，快步追上去。
两人脚步越来越快，穿过走廊，冲向地下车库入口。
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