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内层的凝胶表面，那行暗红色符号缓缓滑动，像一串沉默的密码。
周野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战术腰带上的徽章扣环。
甄尧学猛然站在主控台前，盯着地图投影，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斜线。
周明远拄着金属拐杖走过来，肩上搭着一块灰布。他把布掀开，露出下面一台青铜外壳的老式信号器，表面锈迹斑斑，接口处还缠着绝缘胶带。
“平衡组织的老古董。”他说，“三十年前埋在戈壁基地的同款。”
王昊探头看了一眼：“这玩意儿还能用？”
“得看命。”周明远把手按在信号器顶部，掌心泛起一层微光，“也得看谁在用。”
他闭上眼，指尖微微发颤。
几秒后，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屏幕闪出乱码，随即开始自动校准。
坐标点在地图上跳动，最终钉死在郊区一片废弃工业区，一座冷战时期的导弹掩体，地下三层结构清晰浮现。
“就是这儿。”周明远睁开眼，“外层是元素守卫阵列，中层有黑洞屏障，最里面或许，”
他的目光扫过几人，一字一顿说道：
“或许是他们搞归零程序的地方。”
甄尧学听后来不及震惊，立刻调出电子沙盘，三区划分瞬间生成。
他抬头扫了一圈：“我们不能再等了。母版不是为了让我们守着它过日子。”
“我安排一下分队。”甄尧学敲下确认键，“突袭队负责外层破坏，攻坚队破中层屏障，防御队守住入口，防援军反扑。”
周野立刻举手：“我带突袭队。平衡组织还有几个老底子在边疆，我已经联系上了，明天就能到位。”
“张三跟我进中层。”甄尧学说，“赵宇配合远程翻倍消耗，争取让他们的屏障撑不过三分钟。”
陈雨桐接过话：“我带联盟成员守入口。现在全联盟领域能撑十五分钟，够挡住一波增援。”
林墨一直站在角落，这时走上前，怀里抱着一个木箱。他打开盖子，里面是三十五尊巴掌高的陶土雕像，每尊都姿态不同，有的持盾，有的展臂，像是某种守护仪式中的图腾。
“这是我昨晚做的。”他说，“每个人一尊，带着它，就像我们一起战斗。”
秦歌背着电吉他从后方走来，没说话，只是把琴架支好，手指轻轻拨动一根弦。
音波扩散开来，节奏缓慢却有力，像是心跳被放大了。
“别紧张。”他笑了笑，“我只是让大家记住，咱们不是去送死的。”
陈雨桐转身取出一盒金属徽章，挨个发下去。每枚徽章背面都有微型定位器，正面刻着联盟标志。
“捏碎它。”她看着周野，“我们就会来救你。”
周野接过徽章，又拿起林墨递来的雕像。他低头看了好一会，眼睛红了：“以前我跑一百米，教练说只要成绩，不管过程。现在我知道了，有人等着你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甄尧学走到战术屏前，放大基地三维图。外层防御由六个能量节点组成环形阵列，一旦被触发，会立即激活中层黑洞屏障。
“时间必须卡死。”他说，“突袭队先动手，三十秒内摧毁两个节点，逼他们调动守卫。攻坚队趁乱切入，我和张三用双异能叠加，强行撕开屏障缺口。”
“然后呢？”秦歌问。
“然后我们冲进去，把核心组件抢出来。”甄尧学眼神没动，“或者毁掉它。”
林墨把最后一尊雕像放在桌上，轻轻扶正：“艺术系的人常说我们没战斗力。可今天，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美即真理。”
秦歌重新抱起吉他，这次弹的是快节奏的旋律，音符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每个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同步了。
陈雨桐把徽章戴在左胸，指节敲了敲金属面：“文科联盟从没被人当主力看过。但现在，我们要守住的是整个计划的命门。”
周明远坐在控制台旁，继续监测信号余波。他的手还在抖，但眼神稳得像铁。
“振邦他们当年没能做到的事。”他低声说，“今天，得有人替他们画个句号。”
甄尧学转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会议室陷入短暂安静。所有人都在检查装备，调试异能频率，没有人再提“怕不怕”这种问题。
王昊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保温桶：“刚熬的能量粥，谁要？”
“你不是轮休了吗？”甄尧学皱眉。
“反正睡不着。”王昊咧嘴一笑，“再说，母版还在里面躺着，我能安心睡觉？”
他给每人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秦歌喝了一口，辣得直咳嗽：“你麻，这又加辣条了？”
“提神。”王昊眨眨眼，“战场上可没人给你泡咖啡。”
林墨没喝，反而拿出一团新泥，在桌角重新塑形。这次是个展翅的人影，线条流畅，像是要飞出去。
“这是新的。”他说，“等下一波人来了，我也给他们做。”
甄尧学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所有人六点前完成最后准备。”他说，“四点整出发。”
周野把雕像放进贴身口袋，徽章别在战术服外。
他走到保险柜前，隔着玻璃看了眼那个黑色嵌套袋。
“上次是你护我们。”他轻声说，“这次换我护你们。”
秦歌收起吉他，合上琴匣。林墨把剩下的雕像整齐摆上研究室展架，像一排静默的士兵。
陈雨桐最后检查了一遍通讯频道，确认全员在线。
甄尧学站在战术屏前，目光锁定基地核心区域。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仿佛已经切开了那道屏障。
就这此刻，保险柜里的母版再次浮现一行新符号，颜色更深，排列更密。
苏如烟也在同时闭上了眼，视野里也随之浮现出母版符号的流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