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是那份《1948年敦煌保卫录》的扫描件，旁边还放着个U盘，贴着标签：“近三年文科异能实战记录（未归档）”。
“这U盘哪来的？”甄尧学问。
“赵宇帮我调的。他说这些数据本来就被压在底层报表里，没人看。”
甄尧学挑眉：“他还真敢给。”
“我说我要建联盟，他愣了一下，然后说早该这样了，顺手就把权限开了。”
甄尧学笑了下：“小气鬼这次倒大方。”
话音刚落，走廊传来脚步声。苏如烟带着三个人进来，两个女生一个男生，都穿着燕大文学院的外套。
“这位是林晓雯，”苏如烟指左边戴眼镜的女生，“她的‘历史投影’能复现古代战术布局，输入地形参数还能模拟推演。”
林晓雯有点紧张，从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孙子兵法》注解本：“我可以……演示一下？”
“请。”陈雨桐拉开椅子。
林晓雯翻开书页，闭眼默念几句。空中突然浮现出一片沙盘虚影，山势走向、河流位置清晰可见，还有几队小旗在移动。
“这是赤壁战场还原，结合昨天气象站风速数据做的火攻路径预演。”她说完，虚影一闪，变成一座城池，“再比如空城计的心理压制模型。如果敌方指挥官有犹豫倾向，成功率提升百分之六十二。”
屋里安静了几秒。
“牛啊。”有人小声说。
另一个女生接过话：“我是戚悦，专攻明代军事史。我能调出鸳鸯阵，协同模型，七人小组配合度直接拉满。”
第三个男生叫程哲，主修考古：“我做不到大规模投影，但我能溯源晶核残留痕迹的历史流向。比如某个异能爆发点，十年前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事件。”
“换句话说，你能预判异常能量的复发周期？”甄尧学问。
“对。就像地震带。”
陈雨桐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胸口那团闷火往下沉了点。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现在拉这个联盟吗？”她站起来，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因为昨天田径场的事。周野一个人揭了黑幕，但他差点被打石头。这不是个例，是系统性问题。我们文科生总被说没攻击力，可谁规定攻击才算战斗？守住真相，也是一种打。”
有人点头。
也有个女生举手：“可就算我们有战术模型，国能局会让我们上决策桌吗？上次联合演练，我们提的路线优化建议，直接被标成参考意见塞进附件。”
“那就让他们不得不看。”陈雨桐说，“我们不做附件，我们要进主文件。”
这时甄尧学拿出平板，点开一封邮件：“我已经把联盟备案申请递上去了。编号xK-Lm-001，特殊协作单位，总局批了。”
屋里一下子静了。
“你什么时候办的？”陈雨桐瞪他。
“凌晨三点。等你发邮件给我名单的时候，我就同步走流程了。”
“那你不怕上面卡？”
“怕啊。但我也说了，如果不批，下次跨区行动，文科组全员罢工。反正你们本来就没战斗力，少了也不影响。”
有人笑出声。
甄尧学也笑了：“结果审批处负责人回了一句：只要别闹出太大动静，备案可以走绿色通道。”
“所以咱们真成了？”戚悦问。
“成了。”甄尧学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排青铜徽章，正面刻着八个字：“文以载道，异能护国”。
他先递给陈雨桐一枚：“你是发起人，第一个戴。”
陈雨桐接过，指尖蹭过那行刻字。冰凉的金属，却像烧着似的。
她低头把徽章别在左胸口袋上方，正好压住心跳的位置。
甄尧学又把剩下的分发下去。每人一枚，不多不少。
“从今天起，你们有权调阅非密级作战资料，参加联合会议，提出战术动议。”他说，“别客气，往狠了提。要是被驳回，就说是我说的。”
林晓雯小心翼翼地戴上徽章，像是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第一步，建立案例库。”苏如烟把那份民国档案放进桌上一个新买的铁皮柜，“所有能证明文科异能实战价值的记录，全部归档。”
“第二步，对接资源。”甄尧学补充，“赵宇会划一笔启动资金，王昊负责后勤支持。你们需要什么设备，列清单。”
“我们还需要训练场地。”程哲说，“现在每次用异能都得躲着人，生怕被说搞玄学。”
“b区有个废弃分析室，我让李建军给你们开权限。”甄尧学说，“以后那就是文科联盟临时指挥部。”
陈雨桐环视一圈：“还有谁想加入？我知道不止这十几个。”
“传播学院那边有几个语言类觉醒者，能通过广播影响群体情绪。”戚悦说。
“美术系也有，听说有人能把壁画里的场景具现出来。”
“音乐系的更猛，上周有人用交响乐节奏干扰了敌方通讯频段。”
甄尧学听着，忽然想起什么：“秦歌不是下周回来？让他顺便看看艺术系有没有潜力股。”
“等等，”陈雨桐打断，“我们是不是太快了？这才第一天。”
“不快。”苏如烟摇头，“偏见存在一天，我们就慢不得。”
甄尧学看了眼时间：“你们继续开会，我得去趟行政科交备案副本。下午还有个跨部门协调会，我要替你们把席位要下来。”
他走到门口，回头说：“记住，别把自己当配角。你们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改变规则的。”
门关上后，屋里没人说话。
过了几秒，林晓雯轻声问：“我们现在……算正规军了吗？”
“不算。”陈雨桐坐回椅子，“但我们现在有名字了。”
“有徽章了。”
“有会议室了。”
“还有人在外面等着看我们垮台。”她盯着墙上那三条守则，“所以这一仗，必须打赢。”
苏如烟打开笔记本，新建了个文档，标题打上：“文科联盟首项任务提案”。
下面第一行写着：联合历史投影与文字具现，构建认知干扰屏障，应用于下周边境巡逻任务。
有人问：“有用吗？”
“不知道。”陈雨桐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训练场有几个人正在做体能测试，其中一个戴着运动头带，跑姿刚硬。
“但总得有人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