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这时候早过了饭点，只剩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在刷锅。
王昊熟门熟路绕到冷库后面的小操作间，钥匙插进锁孔转半圈就开了。
这是他上学期帮后勤处修完异能灶具换来的特权，家政系的人总能在这种地方混出点便利。
他从柜子里摸出一本边角卷起的册子，封皮写着《食材充能配比表》，翻开哗啦啦响。纸页上全是手写的批注，有些还沾着油渍，像被人拿炒勺当书签夹过。
“甄尧学……脑力透支型消耗。”他念叨着，手指划过表格，“咖啡因+核桃仁，提升神经传导效率，抗疲劳。”翻到下一页，“苏如烟，精神力崩线，得补气血，红枣、桂圆、枸杞，温补不燥。”最后停在赵宇那一栏，“持续运算，血糖波动大，注意力容易散，嘶～～蜂蜜加薄荷提取液，稳糖提神。”
他撸起袖子就开始忙活。
核桃仁用小火烘过，碾碎时不放油，只撒一点速溶咖啡粉拌匀；红枣去核切丁，和桂圆一起用文火熬成胶状，最后混进燕麦基底；蜂蜜是早上刚从校蜂场收的，兑了点薄荷叶蒸馏水，清凉但不刺鼻。三种原料分三锅做，做完各自压模成型，切成小段，装进贴了标签的密封袋。
“老甄，提神款；如烟姐，回血包；赵总，防宕机套餐！”他一边装一边嘀咕，最后全塞进保温袋，拉链拉上时还特意按了按角缝，确保不漏热。
路上碰到两个体育系的男生抱着篮球走过，其中一个认出他：“哟，王昊？这大清早的还送外卖呢？”
“内部专供，不对外。”他抬了抬保温袋，“你们要也没用，吃了也打不出高阶异能。”
那人笑骂了一句，王昊已经拐进了实验楼。
电梯慢得像蜗牛，他干脆走楼梯，一口气冲到三楼。走廊灯有点闪，但他没管，直奔物理系实验室门口。
里面的声音隐约传出来。
甄尧学在问：“刚才调取的代理Ip有没有可能反向追踪？”
赵宇答得机械：“三层跳转，物理位置在校外中继站，查不到源头。除非我们能拿到混沌那边的节点密钥。”
苏如烟的声音很轻：“我一会再试一次……只要找到李维本人的操作记录，就能确认账号是否被劫持。”
“你先别动。”甄尧学语气硬，“你现在说话都像含了棉花，再撑一次，明天就得躺医院。”
王昊听着，把手里的保温袋抱紧了些，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没人应。
他又敲了两下，这次用力些。
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赵宇探出半个脸，眼镜片上还反射着计算器的红光。
“干嘛？”他皱眉。
王昊直接把保温袋塞过去：“吃东西。”
赵宇愣住：“什么？”
“定制款。”王昊往里看了一眼，甄尧学还在主机前坐着，苏如烟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咖啡核桃味的给甄尧学，红枣桂圆的给如烟姐，薄荷蜂蜜的是你的，赶紧分了，趁热吃。”
赵宇没动：“我们现在没时间……这次亏大了呢知道吗？”
“你算算看，一个人低血糖晕过去，耽误多久？”王昊打断他，“再算算三个人集体脑雾，数据推演效率下降百分之多少？你不是最爱算成本吗？这笔账不用我教你吧？”
赵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接过保温袋，转身走进去。
王昊跟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甄尧学瞥了眼桌上的小袋子，没伸手：“我现在顾不上这个。”
“你不吃，等会儿盯屏幕会出残影。”王昊走过去，直接把袋子拆开，掰了一小块咖啡核桃能量棒塞进他手里，“你眼睛已经干得快结痂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眨一次眼停半秒。”
甄尧学皱眉，但没甩开。
苏如烟睁开眼，看着自己面前那袋暗红色的能量棒：“这，你不会害我吧？”
“怎么可能，家政系期末考做过一百种功能餐。”王昊咧嘴，“老师说，未来异能社会，后勤也是战斗力。”
赵宇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瞬间皱眉：“太甜了。”
“蜂蜜浓度按你血糖波动曲线调的。”王昊翻白眼，“嫌甜？那你等着心率不稳手抖算错数吧。”
赵宇没再说话，默默嚼完了剩下的一半。
甄尧学吃了两口，动作慢但没停下。苏如烟小口小口地啃，脸色确实比刚才多了点血色。赵宇第三口咬下去时，计算器“啪”地合上了。
“先停十分钟。”他说。
没人反对。
王昊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看着三人低头吃东西的样子，忽然笑了声：“你们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甄尧学抬头。
“咱们四个，一个搞物理的，一个搞历史的，一个搞金融的，一个学家政的。”王昊晃了晃空袋子，“现在最大的威胁不是敌人，是饿死在实验室。”
赵宇冷哼：“等数据损失算出来，你笑不出来。”
“那就赶紧吃完继续算。”王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回去再做一批，顺便整点蛋白粉，明天给你们加。”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又停了一下。
“对了。”他没回头，“下次谁再说没必要，我就把能量棒做成辣条味的，王氏特调，加折耳根。”
甄尧学终于抬眼：“你敢。”
王昊拉开门，走廊的灯正好亮了。
他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保温袋落在桌角，三个空袋子并排躺着，最后一个还剩一小截薄荷蜂蜜味的能量棒，静静躺在赵宇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