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乱流里的每一秒，都像在刀山火海里滚。
林风的残魂被天帝令裹着，在漆黑的乱流中飘了不知多久。起初他还能勉强感知到自己的修为，虽没了肉身，但魂体里还残留着金丹期的灵力印记。可没撑多久，那印记就像被潮水冲刷的沙堡，一点点垮掉。
“嗡——”
一股格外狂暴的空间乱流撞来，天帝令的金光剧烈闪烁，护罩被压得只剩薄薄一层。林风只觉得魂体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原本凝实了些许的魂体瞬间变得透明，体内的灵力更是顺着魂体的缝隙往外漏，修为“唰”地一下从筑基后期跌回了筑基中期，还在往下掉。
“不！”
林风的意识在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运转《鸿蒙衍道诀》稳住灵力，可魂体没了肉身依托，功法运转起来比以前难了百倍，刚凝聚起一丝灵力，就被乱流冲散，反而让魂体更不稳。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天帝令突然往下一坠，“咚”地砸在了一块黑色巨石上。
这巨石足有小山那么大，表面坑坑洼洼，却泛着淡淡的灰光，竟能在狂暴的空间乱流里稳住身形，没被瞬间撕碎。
天帝令落在巨石顶端，金光亮了几分，像是在确认巨石的材质，随后竟紧紧贴在了石面上，不再飘动。
紧接着，更奇异的事发生了——天帝令的金光顺着巨石表面蔓延，在石身上勾勒出一道简单的符文。
符文亮起的瞬间，巨石竟缓缓动了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朝着空间乱流相对平缓的方向慢慢移动。
“这石头……能抗住乱流？”
林风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他“看向”身下的巨石，能感觉到石头里蕴含着一种厚重、沉稳的能量，正好能中和一部分空间乱流的狂暴。
天帝令就是借着这股能量，才勉强稳住了方向，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地飘。
可修为倒退的痛苦还在持续，林风知道不能再耗着。他强忍着魂体的刺痛，尝试像以前那样打坐，没有肉身，就用魂体包裹住天帝令散出的金光，一点点吸收里面的能量，再转化成自己的灵力。
可这过程比他想象的难十倍。
魂体吸收能量时，就像用漏底的瓢舀水。刚吸进一丝金光，就有大半被空间乱流卷走，剩下的那点还没等转化，魂体就因为承受不住能量冲击，微微颤抖起来，像是随时会崩碎。
“再来！”
林风咬着牙，一次次尝试。每次吸收都像在刀尖上跳舞，金光钻进魂体时又烫又疼，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下，魂体迟早会被乱流彻底撕碎，连残魂都剩不下。
天帝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坚持，包裹着他的金光亮了些许，还主动往他魂体里输送了一缕更温和的能量。
这缕能量像暖流，稍微抚平了魂体的刺痛，也让他吸收能量的速度快了那么一丝。
巨石还在缓慢移动，被空间乱流推着时不时晃一下，顶端的林风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全身心投入到艰难的修炼中。
他不知道自己要飘向何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只知道必须活下去，必须恢复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