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之谷”入口处,地势骤然收窄,形成一道天然的隘口,两侧是陡峭的岩壁。萧景珩率领的明军残部与“星眸族”勇士便依托此地利,匆忙构筑起一道简易防线。伤员被安置在防线后方的岩洞中,由随军医官和“星眸族”祭司全力救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草药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谷地远方,烟尘滚滚,伴随着隐约可闻的、如同群狼嗥叫般的呼啸声,正迅速逼近。“林魈”部落的援军来了,规模远超此前谷中的守军,显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圣地,复仇雪恨。
萧景珩站在以乱石和砍伐的树木垒成的胸墙后,举着望远镜,脸色凝重。来袭的“林魈”战士黑压压一片,估计不下五六百人,其中更夹杂着数名身材格外高大、装扮怪异的祭司模样人物,手持骨杖,跳着诡异的舞蹈,似乎在举行某种战前仪式。
“赵将军,”萧景珩沉声道,“敌众我寡,且挟怒而来,势不可挡。硬拼绝非上策。我军新得‘星骸之心’矿石,或可一试其效。”
赵霆会意,立刻命人将缴获的那几块暗紫色的“星骸之心”矿石搬来。老祭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示意族人取来一些特制的黏土和几个看似粗糙的石制模具。
“将军,”“星眸族”通事转达老祭司的话,“‘星骸之心’性烈,凡火难融,需以‘地肺之火’(可能指地热或特殊的高温窑)辅以秘药,方可初步淬炼,铸成器胚。仓促之间,只能以谷中喷涌的‘热泉之眼’(地热蒸汽口)尝试,但成败难料,且极为危险。”
“事急从权!必须一试!”萧景珩决然道,“立刻选址,搭建简易工棚,隔绝毒气,尝试淬炼!其余人等,加固防线,多备滚木礌石,弓弩火铳节省使用,待敌进入五十步内再射击!我们要在这里,用这‘星骸之心’,给‘林魈’人一个‘惊喜’!”
命令下达,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一队工兵在“星眸族”人指引下,冒险在一处较小的、相对稳定的地热喷口附近,用湿泥和巨盾快速搭建起一个密闭的淬炼棚。老祭司亲自配置药粉,投入翻滚的、温度极高的地热泥浆中。几名胆大的工匠用特制的长钳,将一块“星骸之心”矿石小心翼翼地浸入泥浆。
“滋啦——”一声异响,泥浆剧烈翻腾,冒出浓烈的紫色烟雾,带着一股奇异的、既像金属又像雷电的味道。矿石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红,却并未融化,反而隐隐有细密的紫色电光流转!
“快!入模!”老祭司急呼。
工匠奋力将灼热的矿石夹出,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刻有简单符文的石质箭簇模具中,另一人迅速用重锤猛击!
“铛!”一声沉闷却异常悠扬的巨响,仿佛敲击的不是凡铁,而是某种洪荒巨钟!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几名工匠甚至感到一阵心悸!
模具打开,一支通体暗紫、闪烁着细微星芒、造型古朴却透着一股森寒杀气的箭簇,赫然呈现!箭头隐隐有流光转动,似乎蕴含着奇异的力量。
“成了!”老祭司声音颤抖,充满敬畏。
萧景珩拿起这支箭簇,入手冰凉沉重,指尖触及箭锋,竟隐隐有一丝麻痹之感。“好!立刻照此法制箭,能造多少造多少!优先配给神射手!”
与此同时,“林魈”大军已蜂拥至隘口前不足百步,怪叫声、骨哨声震耳欲聋。无数毒箭、吹箭如同飞蝗般射来,打在盾牌和岩壁上噼啪作响。
“稳住!放近再打!”萧景珩厉声下令。
当冲在最前的“林魈”战士狰狞的面孔已清晰可见时,萧景珩猛地挥下手臂:“放箭!”
“咻咻咻——”蓄势已久的明军弓弩手同时发射!普通的箭矢混杂着寥寥数支新铸的“星骸箭”,划破空气,射入敌群!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几支“星骸箭”速度似乎更快,飞行轨迹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紫芒,命中目标时,并非简单的穿透,而是猛地爆开一团细微的紫色电火花!中箭的“林魈”战士不仅伤口瞬间焦黑扩大,更是浑身剧颤,如同被雷击般僵直倒地,连带周围的同伴也出现短暂的麻痹!
“这……这是神罚!” “林魈”阵营中顿时一阵大乱,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那些跳大神的祭司更是面露惊恐,纷纷后退。
“有效!”赵霆大喜,“继续射击!瞄准敌酋和祭司!”
明军士气大振,箭矢更加密集。虽然“星骸箭”数量稀少,但其恐怖的视觉效果和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林魈”人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在隘口前,丢下数十具死状诡异的尸体,狼狈后撤。
然而,“林魈”人数占优,且凶性被彻底激发,很快在祭司的驱策下,发动了更加疯狂的进攻,甚至驱赶着捕获的野兽打头阵。战斗陷入残酷的拉锯战。明军凭借地利和“星骸箭”的威慑苦苦支撑,但伤亡持续增加,箭矢火药也在飞速消耗。
就在防线岌岌可危之际,谷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不同于“林魈”骨哨好的,我们来到第十二卷的第四章,看沈清辞在京城如何周旋于波谲云诡的立储风波,而万里之外的“新杭”营地又将迎来怎样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