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锁链缠住裂天斧的刹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无数钢针钻进每个人的耳膜。锁链表面游走的星纹泛着冷光,像一群活蛇般争先恐后钻进斧身裂缝,试图锁住这柄饮血无数的凶兵。商沛枯瘦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招“囚星链”是归神山秘法,当年曾将一头神武境六级的太古雷龙活活勒碎龙骨,此刻用来对付陈三炮,他自认万无一失。
“镇!”三名神武境五级巅峰的修士同时结印,磅礴的灵力注入锁链。
锁链骤然收缩,发出“咯吱”的紧绷声,裂天斧斧身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陈三炮却在这时松开右手,任由裂天斧被锁链层层裹成银色巨茧。商沛的狂笑刚到嘴边,便猛地凝固在喉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陈三炮的左掌已轻轻按在巨茧表面。
掌心灵力迸发的既不是炽热的火焰,也不是诡异的黑雾,而是一团混沌初开般的灰蒙气流。气流看似温和,触及锁链的瞬间,那些号称不朽的星纹却如积雪遇沸油般迅速消融,连一丝烟尘都未留下。巨茧轰然炸裂时,倒卷的星辰碎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将商沛身旁三名修士的胸骨撞出深深的凹陷,闷哼声中,三人齐齐喷出鲜血。
“圣枪!”商沛嘶吼着喷出本源精血,血雾在虚空炸开,凝成三柄缠绕着金色纹路的圣枪。枪尖闪烁着寒芒,撕开的空间裂缝中甚至能看到遥远星辰的生灭——这是他燃烧十年寿元换来的禁术,枪出必见血。
裂天斧已重回陈三炮手中。他双手握斧,没有花哨的招式,只以最朴素的竖劈斩落。
斧光切开第一柄圣枪时,枪身崩碎的金芒如烟花般在矿道中炸开,刺得人睁不开眼。第二柄圣枪试图以巧劲偏转斧势,却被斧锋荡开的能量涟漪震成粉末,碎屑簌簌落下。第三柄圣枪突破层层阻碍,刺到陈三炮眉心前三寸,却被他张口吐出的金黑火焰迎面罩住,瞬间熔成滚烫的铁水,顺着枪杆滴落在地。
铁水溅在商沛脚背上,烫出一阵焦臭的白烟,他痛得踉跄后退,看向陈三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惧。
“星辰图!”幸存的两名星神山强者彻底疯狂。他们猛地撕裂自己的胸膛,露出跳动的心脏,以心头血为墨,在虚空急速绘出一幅旋转的星河阵图。阵图中央,一只倒竖的星瞳缓缓睁开,瞳孔中迸发的万千光箭,每一道都缠绕着完整的星辰法则,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势射向陈三炮!
箭雨瞬间覆盖方圆十里。观战的蓝雨等人慌忙暴退,连正在与猛犸象缠斗的魔柯都抽空瞥来惊骇一眼——这已是神武境六级才能施展的杀招,寻常神武境五级碰上,只有神魂俱灭的份。
陈三炮终于动了真格。
他将裂天斧扔在一旁,闭目凝神,左掌缓缓托起一团金焰,右掌涌出浓密的黑雾。当双掌在胸前缓缓合拢时,金与黑没有如预想中那般排斥碰撞,反而如阴阳鱼般完美交融,开始飞速旋转。九瓣莲花的虚影在掌心悄然绽放,每片花瓣上都浮动着玄奥的混沌道纹,散发出一种超越境界的威压。
“去。”
他轻声吐出一字,那朵金黑交织的火莲便轻飘飘地飞向箭雨。二者接触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就像烧红的铁块被按进厚厚的积雪,带着一种无声的霸道。星辰光箭成片成片地气化,火莲却毫发无损,逆流而上,精准地撞进星河阵图中央的星瞳。
星瞳骤然惨白,随即迸裂成无数细碎的光斑。阵图后的那名星神山老者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顺着因果线追来的混沌之火吞没。火焰从他七窍喷涌而出时,整个人如被点燃的蜡像般迅速熔化,最后只剩一滩焦黑的灰烬在地上,勉强勾勒出人形的轮廓。
商沛和最后一名同伴踉跄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深色的血脚印。他们呆呆地看着那朵在半空缓缓旋转的火莲,眼中终于涌出面对天灾般的绝望,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融...融合法则...”商沛的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不可能...帝武境怎么可能做到...”融合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是神武境后期都难以企及的境界,陈三炮不过帝武境,却已掌握这般神通,这完全颠覆了他对修行的认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林斌歇斯底里的嚎叫:“救我!哥!林岩!你在哪——”
他求救的对象此刻自身难保。林岩正被金角猛犸象像踢皮球般在矿道里来回抛掷,铠甲碎了一地,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不远处,魔柯的魔铠早已变成破烂,东方耀的太阳战车被象蹄碾成了铁饼,巫豪的骨轿也散了架,几位神山强者狼狈不堪。猛犸象甚至还有空闲伸出象鼻,卷住一名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星神山神武境五级修士,像撕烧鸡般轻易将那强者连人带神魂扯成两半。
鲜血如雨般洒在林斌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更加恐惧,裤腿早已被冷汗浸透。
陈三炮踏着星屑与血泊缓缓走来,裂天斧拖在身后,斧锋在坚硬的岩层上犁出一串火星。他每走近一步,林斌就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一丈,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矿壁,退无可退。
“别...别杀我...”林斌声音颤抖,战斧早不知丢到了何处,“我哥是林岩...星神山战将...杀了我你会被整个神山追杀...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他试图搬出星神山的威名吓退陈三炮,眼中满是乞求。
“哦?”陈三炮歪了歪头,眼神冰冷如霜,“那让他来。”
斧锋缓缓扬起,寒光映在林斌惨白的脸上。就在这时,商沛突然疯狂地捏碎了怀中所有的七彩宝塔碎片。碎片化作漫天流光,齐齐射向矿山最深处那道青铜巨门的虚影,他嘶哑的吼声如同丧钟般在矿道中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