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练方向盘！”高飞冲其他学员吼了一嗓子，自己溜达到树荫下。
他叼着烟凑近叶凡，眯眼打量这个深藏不露的小子：“车技可以啊，以前摸过方向盘？”
叶凡每一次都一把过，几个项目一遍下来都能直接去考试了，一看就是老油条，这是让他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
“有一回骑川崎，右手刚碰到油门，整辆车就颤了一下”叶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矿泉水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模仿着拧油门的动作，“得先按着油箱上的预热键，等发动机慢慢热起来...”
赵明哲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等油箱渗出汽油，”叶凡突然把水瓶举到鼻尖，作势嗅了嗅，“嗯，95号的。”他冲高飞眨眨眼，“然后就是——轰！”
“教练你呢？”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高手啊！”
高飞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随手弹飞烟头，火星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老子也还行。记得有一次跑高速，开了二十多分钟后到服务区下车抽了根烟...”
“回来发现发动机还热着呢。”
“卧槽！教练牛逼啊！”叶凡猛地竖起大拇指，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大笑。
高飞笑了笑道：“叶凡啊，好好练几天，等时间一到就给你报名考试去，这批学员就你是稳的。”
接着又看了一眼旁的赵明哲道：“你算半个。”
高飞把烟头碾灭在脚下，抄起冰镇矿泉水大步走向教练车。
刚走近就看到一个学员把方向盘抡得跟风火轮似的，他顿时额头青筋直跳：“艹！你当自己是哪吒闹海呢？”矿泉水瓶“砰”地砸在车顶上，“这是方向盘不是乾坤圈！”
赵明哲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凑近叶凡：“老叶，你们刚说的啥黑话啊？”
他掰着手指一脸困惑：“什么发动机抖不抖的，还有高速二十分钟...你啥时候偷偷开过车了？”
叶凡憋着笑，故作深沉地拍拍他肩膀：“老赵啊，此车非彼车...”
看着对方更加迷茫的表情，他一把揽住赵明哲的脖子：“走，给学霸们送水去！等你拿到‘驾照’就懂了。”
中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烤着马路，四人钻进驾校对面一家小饭馆。
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唐砚宁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红烧肉抱怨：“教练吼得我耳朵现在还嗡嗡响。”
赵明哲深有同感地点头，后颈晒得通红。
下午的训练更加惨烈。
有个大姐倒车时把警示杆连根拔起，高飞教练的咆哮声震得休息区的麻雀集体搬家。
直到四点半，晒成黑炭的教练才拿着名单过来分组。
四人一组，区分以后每天不同时段来练车。
叶凡、赵明哲、裴以安跟唐砚宁自然分到一起。
他们的学车时间被分配到下午3点到4点，当然是叶凡私下跟高飞建议的，主要过三天就是世界杯了比赛了，而14年的世界杯主要集中在北京时间凌晨3点或者4点，要是安排在早上练车他们根本起不来，甚至都不用睡觉了。
次日。
几人照常骑电动车来到驾校。
叶凡还是第一个先上车练习，几乎都是一把过，还能和教练侃侃而谈，两人互相吹捧，各种吹牛逼。
高飞教练抱着手臂靠在树荫下，对着其他学员喊道：“看到没？这才叫倒车！你们那叫往库里扔骰子！”
“高哥，你去休息吧！这边我看着就行，正好我也多熟悉熟悉。”
叶凡看到高飞正在打着电话又教着学员，直接过去挥挥手，便一屁股坐上副驾，看管教练车。
高飞正好乐得清闲，找了个阴凉地坐下，估计是跟对象在煲电话粥。
阳光下，叶凡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哨子在他指尖转得飞起。
赵明哲倒车时差点蹭到杆子，被他一声哨响吓得猛打方向盘。
唐砚宁从后座探出头抗议：“叶教练！你比高教练还严格啊！”
轮到裴以安练习时。
叶凡像模像样地坐在副驾指导：“注意离合要踩到底，换挡时瞄一眼后视镜。”
学霸就是学霸，虽然动作略显僵硬，但每个步骤都像解数学题般严谨，勉强算得上中规中矩。
可到了唐砚宁这儿，画风突变。
这丫头开S弯时方向盘打得跟抽风似的，车身歪歪扭扭直奔花坛而去。
叶凡一脚踩死副刹，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大姐！我差点就要上社会新闻了！”叶凡扶额哀叹，阳光透过挡风玻璃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唐砚宁吐了吐舌头，手腕上系着的红绳随着动作晃动。
叶凡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探身过去，手掌覆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都练几天了，方向盘还跟捧烫山芋似的？”少女的手背触感微凉，能感觉到细微的血管跳动。
更令人头疼的是她的坐姿。
穿着浅蓝色牛仔短裤的腿曲得跟虾米似的，膝盖都快顶到方向盘了。
“腿伸直点，”叶凡无奈地轻拍她膝盖外侧，“油门刹车不是用脚趾头踩的。”
唐砚宁耳尖泛红，慌忙调整姿势时，发梢扫过叶凡鼻尖，带着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
“哎呀~反正有你在旁边嘛！”唐砚宁非但没被吓到，反而眨巴着大眼睛冲叶凡笑，嘴角的小梨涡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后排传来“噗嗤”一声闷笑。
裴以安捂着嘴笑。赵明哲赶紧捅了她一下，结果自己也没绷住，两人在后座笑成一团。
“严肃点！再不好好练，等我们都拿驾照去自驾游了，你就只能蹲驾校啃馒头。”叶凡板着脸敲了敲方向盘，金属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砚宁突然坐直了身子，浅蓝色牛仔短裤下的双腿并拢踩住踏板。
“对哦！我才不要当吊车尾！”她抿了抿涂着透明唇膏的嘴，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