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与魔物搏杀中建立起的战斗本能,或许在面对同类时会产生犹豫。而那份不必要的仁慈,那份对生命共通的怜悯,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中,都将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它们,都必须被这场战争的烈火彻底抹去、烧成灰烬。他们需要变得更坚毅,更冷酷,才能在这乱世中,真正守护好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在想什么?”阳舞注意到我的目光,笑着问,她掰了掰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南城主的脸了。”
我笑了笑,收回远眺的目光,对他们说道:“文绥的大军是战锤,负责正面砸烂南城的龟壳。而我们,是匕首。”
我看着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更加锐利的火焰,最后补充道:“记住,战场之上,没有平民,只有敌人。我们走。”
“我冷哼一声,这正是我毫不犹豫,下令大军压境的底气所在。南城看似有十五万兵力,但其中只有三万是南城城主直属的亲卫军,其余的十二万都分属于四大家族。
由于城主本就软弱,四大家族早已是各自为政,只是表面上维持着效忠的姿态。只要我们能以雷霆之势,精准打击城主的亲卫军,那四大家族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绝不会与我们硬碰硬。他们只会选择观望,甚至……反戈一击。”
正如我所料,南城城主根本没预料到我们会如此决绝。他似乎还沉浸在兵力优势的幻想中,以为我们至少会在边境线上进行漫长的拉扯和试探。
当斥候将我军三万大军离南城不足百里的消息传回时,这位养尊处优的城主才如梦初醒,慌忙下令集结全城兵力。但仓促之下,他的命令显得杂乱无章。最终,十五万大军被他胡乱地分派了出去。南城四大家族中的赵、钱、孙三家,各率本部人马,分别驻守东、西、南三门。而他自己,则带着他那三万亲卫军,以及态度暧昧不明的格家四万兵力,共同镇守着我们大军压境的北门。
七日后,我军兵临城下。三万精锐在南城北门外十里处安营扎寨,旌旗如林,杀气冲天,与城头上那七万守军遥遥对峙。
中军大帐内,文绥指着沙盘上南城的模型,神情凝重:“主上,情况与我们预估的有些出入。南城主虽然昏庸,但他将格家拉来与他共守北门,这一步棋倒是有些分量。”
我点了点头。格家,曾受过南城主的扶持,但也接受过我们的援助。他们此刻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北门战局的走向。这七万人,究竟是铁板一块,还是内有间隙,我们需要亲自敲一敲才知道。
“按常理,我军兵少,当围其一门,引诱其他城门守军出城来援,我们便可在野外设伏,围点打援。”文绥的眉头紧锁,“但眼下南城守军总数是我军五倍,我们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兵力去设伏。一旦分兵,只会被他们逐个击破。”
“围点打援行不通。”我断然道,“我们的优势不在数量,而在质量和速度。绝不能陷入被动的消耗战。”
文绥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与我想到了一处。他沉声道:“末将明白。既然无法取巧,那便用最直接的方式。我建议,明日,第一日,我们不作全面总攻,而是发动一场大规模的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