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强迫自己冷静复盘。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顺着他，哄着他，满足他那些不过分的小要求（比如亲一下），或许能让他保持在一个相对“正常”和“稳定”的状态，避免他做出更极端的行为。
至少，不能再给他借口“晚上讨回来”。
虽然很憋屈，但比起身心受创，暂时的、表面的顺从，似乎是目前唯一能保护自己的策略。
对，改变策略。 张明珠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以后，对他，软着来。
哄着他，顺着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慢慢寻找脱身的机会。
这一刻，张明珠仿佛被迫成长了。她开始学着用更迂回、更隐忍的方式来应对这场灾难。虽然前途依旧渺茫，但至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硬碰硬地哭闹和反抗了。
这场扭曲的关系，逼着她开始学习如何与一个偏执狂周旋。
张明珠刚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心跳还没完全平复，坐在她旁边的同事云云就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小声说：
“明珠，你男朋友……知不知道他女朋友旁边坐着我这么个可怜的单身狗啊？”
张明珠还没从早上的憋屈和复盘策略中完全回过神，愣了一下，没明白：“啊？什么意思？”
云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她的，表情夸张地说：“意思就是！你的嘴！连续两天！都被啃得秃噜皮了！这恩爱秀得，也太肆无忌惮了吧！考虑一下我们单身人士的感受好不好！”
张明珠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地问：“有……有那么明显吗？！”
云云用力点头，拿出自己的小镜子递给她：“你自己看！又红又肿！啧啧啧，年轻人，火力就是旺啊！”
张明珠接过镜子一看，果然！嘴唇又红又肿，下唇甚至还有一点点破皮！明显就是被反复蹂躏过的样子！
孙亦航那个王八蛋！
她心里瞬间腾起一股杀人的冲动！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亲得这么用力！故意留下痕迹！故意让所有人都看到！
就在她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云云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凑近了些，盯着她的脖子后面：“欸？你这后面……脖子后面……好像也有点红印子？昨天好像还没有啊……”
张明珠一听，更是如遭雷击！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那是昨晚孙亦航一下下亲吻的地方！
她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抢过云云的镜子，费力地扭头想照自己的后颈，果然看到一些淡淡的、暧昧的红痕！
完了！完了！
云云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好心建议道：“你今天还是把头发放下来吧，遮一下。不然被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张明珠手忙脚乱地把原本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试图用长发遮住那些令人羞耻的痕迹。她心里已经把孙亦航千刀万剐了！
这个混蛋！变态！心机狗！
他绝对是算准了！算准了她会扎头发，所以故意在她后颈留下痕迹！算准了早上会亲她，所以故意把她嘴唇弄肿！
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向所有人宣告主权！让她无处可躲，无法掩饰！
这种被标记、被展示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软着来？哄着他？
一想到他做的这些事，她恨不得立刻冲下去跟他同归于尽！
然而，现实的恐惧很快压倒了愤怒。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冲动……
越是如此，越要冷静。越要表现得顺从，让他放松警惕。
她对着云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啊。”
然后转过身，打开电脑，假装开始工作，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和决绝。
孙亦航，你等着。
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坐在工位上，感受着嘴唇的刺痛和后颈那些若隐若现、仿佛烙印般的痕迹，张明珠的心里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恐惧、委屈、憋屈、试图妥协、谋划软着来……所有纷乱的情绪，在这一刻，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恨意所取代。
她彻底反应过来了。
跟他来软的？ 哄着他，顺着他？满足他那点变态的占有欲？ ——不行！只会让他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他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蚕食掉她所有的底线和自由，让她彻底沦为没有灵魂的附庸！看看这些痕迹！这就是顺从的结果！
跟他来硬的？ 反抗他，刺激他，跟他鱼死网破？ ——更不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怕事大，不怕同归于尽！自己根本玩不起！硬碰硬只会加速自己的毁灭！
软硬都不行。
那怎么办？
难道就真的认命了？被他这样纠缠一辈子，折磨一辈子？
不！
一个极其黑暗、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她心底疯狂滋生、蔓延！
孙亦航，你不是偏执吗？你不是疯狂吗？你不是觉得你爱我爱到可以毁灭一切吗？
好啊！那我就让你的偏执，彻底变成真正的神经病！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不是受不了刺激吗？他不是受不了“失去”我吗？
那我就反复地、用最精准的方式去刺激他！撩拨他！让他那根敏感的神经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可以表面上顺从，甚至表现得比以前更“爱”他，更“依赖”他，让他放松警惕，沉溺在这种虚假的“幸福”里。
然后，再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他最致命的一击！比如，再次“消失”，或者让他“亲眼目睹”一些足以让他彻底崩溃的“背叛”！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我既然敢甩你第一次，我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彻底把你逼疯！
等到他行为彻底失控，表现出明显的、具有伤害性的精神病症状，再也无法用“深情”、“偏执”来掩饰的时候……
到时候，自然会有法律和社会来“帮助”他。
把他送进他该去的地方——疯人院！
想到那个画面，张明珠心底涌起一股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快意。
等他进了疯人院，被药物控制，我这辈子，也就彻底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