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笑得前仰后合，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我当时真的，太高兴了！我当时实在是太tm高兴了！我以为你大概率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你！刘佳佳！你居然还活着！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瘫跪在地上的刘佳佳，身体已经抖成了一团筛子，牙齿疯狂地上下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笑了许久，宋青才慢慢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刘佳佳，嗯？”
刘佳佳颤抖着，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老……老公，我……”
“不要叫我老公！恶不恶心！”
宋青一声呵斥，瞬间打断了她的话。
刘佳佳被吓得一个哆嗦，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宋……宋青，确实，当时我是迫不得已的，当时……我……我们要死掉了！”
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辩解着。
“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什么就不能牺牲一下自己，让我……”
“呵呵呵呵……”
话还没说完，宋青的冷笑声就让她如坠冰窟。
下一秒，一只大手闪电般地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窒息感瞬间袭来。
宋青那张俊朗的脸凑到她面前，冰冷地注视着她。
“那你就要置我于死地？在我好不容易逃跑之后，你和叶晨还在外面四处找我，确认我有没有死透！你真的是连骨头渣子都想啃干净啊！”
砰！
宋青随手将她丢在地上。
刘佳佳捂着脖子，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顾不上疼痛，连忙开口。
“对……对不起，宋青，我这些天很后悔，我……我们重归于好吧，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宋青！”
宋青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拙劣的小丑。
“对不起？”
“哈哈，有意思，一句对不起，一句我爱你，就以为我会放过你？”
他蹲下身，与刘佳佳平视。
“我实话实说吧，刘佳佳。”
宋青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刘佳佳心脏上的重锤。
“你今天会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今天也得死。”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刘佳佳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跪倒在宋青脚边，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小腿。
“宋……宋青，我错了，我不想死，求求你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凄厉。
“你想一想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宋青，宋青，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宋青看着抱着自己小腿，痛哭流涕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你还有脸说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
他向后退了两步，挣开了刘佳佳的手，然后再次蹲了下去。
他注视着刘佳佳那双充满恐惧和泪水的眼睛，继续说道。
“刘佳佳，你只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而不是知道错了。”
“我以前没少给你零花钱吧？你说你想要车，我就拿钱给你买了一辆宝马五系。你说你想要包，我哪次没给你买？”
宋青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每一个字，都让刘佳佳佳的身体僵硬一分。
“你爸妈来S市，我忙前忙后陪着旅游。你家里欠的钱，也是我给你爹妈还上的！”
宋青的音量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刘佳佳的耳膜上。
“刘佳佳，你不觉得你是个白眼狼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感？”
刘佳佳的身体猛地一颤。
愧疚？
这个词，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奢侈。
宋青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阿姨和叔叔那么朴素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你这样的一个女儿。”
这句话，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刘佳佳的心脏。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宋青的陈述还在继续。
“你家里的情况，你最清楚。你叔叔和阿姨那些钱是怎么欠的，还不是你骗他们说，你工作的地方拖欠工资几个月没发，你没钱生活。还有，你说你处对象了，需要用钱。”
宋青顿了顿，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句。
“但是，你压根就没有工作。而且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轰！
刘佳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不敢置信地，慢慢抬起头。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宋青，我根本没有和你说过……”
宋青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波澜。
“是阿姨告诉我的，但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以后会变得沉稳一点。毕竟阿姨和叔叔的性格就很朴实，你作为他们的女儿，多多少少应该会继承下来一点。我那个时候给你留面子，就没和你说，你知道吗，刘佳佳。”
刘佳佳听着宋青的话，视线低垂，死死地盯着地面，根本不敢去看宋青。
但宋青的话语，并没有因此停止。
“后面，我估计你是不知道的。我帮你们家还上阿姨和叔叔帮你借的钱后，阿姨把她的首饰都偷偷卖掉了，一共给我转过来了九万块钱。我想着，等我们到时候结婚之后，我再给你钱，让你去给阿姨重新买点新的首饰。”
宋青看向刘佳佳的眼神里，鄙夷更浓了。
他继续说道。
“所以刘佳佳，你就是个白眼狼，只考虑自己，完完全全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不管别人对你再好，你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听完这一切，刘佳佳呆住了。
她看着宋青，那双被泪水和恐惧填满的眼睛里，除了不敢置信，还多了一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愧疚感。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吧。
她以前，应该也是个听话的乖乖女才对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上大学，不就是为了让父母的生活变得好起来吗？是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了？没有钱，就去欺骗自己最亲的父母。看到宋青有钱，就不惜一切代价贴了上去。
她想起来了。
是进入大学的宿舍后。
周围的朋友都在炫耀自己的新首饰和名牌包包。
她那个时候，羡慕了。
她也想过上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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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算了。
仔细想一想，宋青在末世前，好像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了。
但是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他抛弃了。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啊。
自己真的.....。
刘佳佳，你真该死，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宋青看着此时此刻的刘佳佳，她的身体不再颤抖了，脸上也不再是恐惧，反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悔恨与愧疚的表情。
那是宋青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刘佳佳想了很久。
然后，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她抬起头，直视着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