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顾云帆一帮同学们起哄声中，被琪琪拖着往前走了几步，硬着头皮，把礼物从口袋里拿出来。
“给你的。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顾云帆从我手里把礼物接过去，我看到他长着很好看的手指，修长，指甲圆圆的，很整齐。
“也谢谢你！”
声音很平和，还带着点笑意。
我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了不少，抬起头正看到他盯着手里的小袋子看。逆着一点光，我看到顾云帆的上唇上，长着细细的绒毛。
唉，就该听琪琪的送个剃须刀。买的贵一点，拿得出手一些。
这么兴师动众的，结果就送人家这么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太尴尬了。
“哎，顾云帆，我妹亲手做的，厉不厉害？”
顾云帆把挂坠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必胜？嗯，不错，我很喜欢，谢谢欢欢！”
我看着他不像是糊弄我的样子，终于舒了一口气。
“顾云帆，二模多少分？说出来给我膜拜下。”琪琪满眼亮晶晶，语气熟稔，她说过从小跟顾云帆一起长大。
“还没出来，可能得周一。你数学还得注意，当然比我那小徒弟进步快多了，有空多跟她交流交流，有些题目，不面谈，没法教她融会贯通。”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小徒弟”是我。
琪琪哈哈哈哈笑个不停：“欢欢你听到没，我说你准备个拜师礼吧，哈哈，你得叫我师姑！”
顾云帆把吊坠收到包里：“快走吧，姑姑等急了。”
我被琪琪拽走了，只匆忙说了一句“再见”。
呃，姑姑？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叫王姐姑姑？
“顾云帆的爸爸是我妈的表哥。所以顾云帆也是我表哥。我准备他高考结束就让我妈把他抓来，给咱俩当家教，怎么样？”
那就太棒了啊。
我这样子写一题问一题，题目换个样子，改个条件我又不懂了，根本就是浪费大神的时间嘛。
如果能系统地跟着他学，肯定不一样了。
这次“陪睡”福利是用琪琪的平板上数学网课。她已经全部听了一遍了，一年内可以反复听录播课的，便宜我了。
专业的老师教的，果然不一样，琪琪看着我一会儿一个“恍然大明白”的样子笑得不行。
“知道我妈为什么要奖励你吗？我跟你说，要是我妈直接跟我说给我买网课，把我周末塞满，我肯定宁死不屈。
但她说一年内可以反复听，我听完了可以给你听，我就动心了。
而且为了让你早点听到课，我可是卯足了劲儿，十个月啊，除了暑假、寒假可以每天听，其他时间段，我每周可是只有一天时间啊。
就这么点时间，我把整个高中数学所有考点过了一遍！
你就是我学习的动力啊小欢欢！
还有两个多月，七月十二号到期。除了周六周日我需要用平板的时候，其他时间平板都归你。
加油哦，看好你哦！”
我重重点头，准备转移到客厅，再看两个小时，不能耽误琪琪正常休息。
琪琪却在我看完一课以后眼疾手快地给我熄屏了。
“贪多嚼不烂，待会儿眼睛都看瞎了，实在看不完不要紧的，我让我妈再续费，反正我复习阶段肯定还要用的。快睡觉，睡前还能聊个十块钱的。”
我也的确觉得累了，快十二点了，学习效率明显下降。
“今天我们在校门口叫顾云帆，他们班男生那样子起哄，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困扰？”
快高考了，万一那些同学不知道轻重，传一些不好的话，会不会影响他学习啊？
“你啊，就是会给自己加心理负担。哪有那么严重。顾云帆是谁啊，早自习不上，晚自习不来，老师都夸他有自己的学习节奏。
他可是整个学校的宝贝，靠他冲击省状元呢。哪怕有个同学在教室不小心碰到他了，老师也会立马把这个孩子调得离他十米远。
而且，他多特立独行啊，心理强大的一批，谁能影响到他！”
“那我就放心了。”
“唉，你们认识这么久，感觉你一点都不了解顾云帆，你们不是网友吗？总聊天的吧？都聊啥了。”
我老实地翻出手机，找到跟顾云帆的聊天界面，递给琪琪。
“欢欢，你真的，除了牛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还真把大神当工具人啊，除了问问题，一句闲聊都没有。你哪怕说句晚安呢？”
“呃，我觉得不太熟，跟一个男生说晚安会不会太绿茶了？”
“你都叫顾云帆什么啊？都没称呼的嘛，哎，嗨，hi是什么鬼？你平时见面都叫他什么啊？”
“啊，没叫过他。我好像就见过他，呃，三次！”
琪琪捂着额头表示无语。
然后她返回，看我微信列表。
“竟然还是六个好友！？”
“是啊，我上班的时候手机放在柜子里。下班又基本不出门，是没机会加好友的啊。”
“而你，我的朋友，我愿称你为，宅女大神！希望你只是把这两年当做闭关修炼。千万千万别宅时间久了，不然精神会有问题的！”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哦哦哦，挺可怕。
琪琪倒是真让我把一个忽略了很久的问题，放在心上了。
我该怎么称呼顾云帆呢？
叫云帆，太尴尬了吧，一般很亲密的人才这么叫吧？
叫顾云帆？连名带姓叫人家不礼貌吧，感觉好像人家欠了我钱。而且，太生疏了，好歹我们是交流了几百道题的交情。
叫小帆？得得得，这得是他长辈吧？
我是小徒弟，要不叫师傅？
为什么我自我感觉，师傅一开口，我不是猴子就是八戒呢？
我把这个感觉说给琪琪听，琪琪笑得被子都被踢到床下了。
“你可以是悟空，也可以是八戒，但绝对不是沙僧。”琪琪一本正经地回答。
“为什么？”我还真的有点好奇。
“四大名着没好好读吧，《西游记》里沙僧有多高？三米多，你还不到人家一半……”
被我挠肋骨了，这家伙就知道打趣我身高。
琪琪求饶：“投降投降！但是，说正经的，真不能叫师傅，感觉跟上门给你搞维修的人一样。
叫顾老师也不合适，要不叫云帆哥吧，或者顾哥，亲近，又不谄媚；时尚又不绿茶，怎么样？”
我使坏：“绿茶女会怎么叫他？云帆哥哥？”
琪琪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咦～～～～，谁敢这么叫他，我觉得他比兔子跑得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