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最近有点奇怪。
林闲发现，她不再只是追着短耳兔满山谷跑，或者缠着他要“零食丹”。有时候，她会一个人坐在溪边，对着空气发呆，小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宝儿，干嘛呢？”林闲走过去，递给她一颗新炼制的、带着果香的“糖豆丹”。
宝儿接过糖豆，没立刻吃，而是指着面前：“爹，你看，那里有个小洞洞。”
林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哪有什么洞？”
“有呀，”宝儿伸出食指，对着那片空气轻轻一划。林闲感觉那里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一个拳头大小、边缘闪烁着微弱银光的“洞口”凭空出现。洞口里面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林闲心头一跳。
空间之力？这就开始玩上了？
他强作镇定：“这…洞洞能干嘛？”
宝儿歪着头想了想，把手里的糖豆丹往那个“洞口”一塞。糖豆消失了。她又伸手进去掏了掏，把糖豆又拿了出来。
“可以藏好吃的！”宝儿眼睛亮晶晶的，对自己的新发现很满意。
储物空间？！虽然小了点…但这天赋也太逆天了吧！
林闲感觉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了。别人家孩子玩泥巴，他家闺女玩空间。
“宝儿真厉害，”他干巴巴地夸了一句，随即严肃道，“不过，这个洞洞不能随便开，知道吗？尤其是有外人的时候。”
“为什么呀？”
“因为…开了洞洞，好吃的可能会被坏人偷走。”林闲找了个她能理解的理由。
宝儿立刻紧张地捂住那个小洞口：“不给坏人！”
看着宝儿努力维持那个不稳定的小空间，林闲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压力山大。闺女越来越强，当爹的要是没点进步，以后怕不是真要成吃软饭的了？
他想起自己那个半吊子的《空壳术》。那玩意儿消耗大，留下的虚影太假，骗骗低阶修士还行，遇到高手就是个摆设。
得弄个更实用的…最好是能代替我去冒险的。
他回到山洞，翻腾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几块质地坚硬的木头边角料，一些炼制失败的药渣凝固块，几根不知名妖兽的硬毛，还有一小撮韧性不错的藤蔓纤维。
材料有限，将就着用吧。
他先拿起一块木头，用石片慢慢削。脑子里结合着《空壳术》的能量运转路线，还有上辈子见过的那些粗糙的机器人模型。
核心是模拟气息和简单动作…能量来源是个问题。用微型聚灵阵？太复杂，而且波动明显…用灵石碎片驱动？消耗不起……
他目光落在那些炼制失败的药渣块上。这些废料里面还残留着微弱的、混乱的灵力。
能不能…废物利用？把这些混乱灵力当做一种伪装？
他试着将一点神念附着在削好的木头人偶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小块药渣塞进人偶胸口预留的凹槽。
人偶轻微震动了一下，表面泛起一层不稳定的、五颜六色的微光，然后“噗”地冒出一小股黑烟，不动了。
失败了…能量太杂，控制不住。
林闲不气馁，换了一种药渣，调整神念输出的强度，继续尝试。
山洞里不时响起轻微的“噗噗”声和冒出各种颜色的烟雾。宝儿被吸引过来，蹲在旁边看，偶尔还指着冒烟的人偶咯咯笑：“爹，它放屁了！”
林闲脸一黑。
经过无数次失败，他终于弄出了一个勉强能看的东西——一个用木头和藤蔓纤维粗糙捆扎而成、约莫一尺高的小人。胸口嵌着一小块相对稳定的、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晕的药渣（来自地元参的废料）。
他集中精神，分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神念，连接上小人。
小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像个喝醉酒的矮子，迈开两条小短腿，僵硬地走了几步，然后“啪嗒”摔倒在地。
“动了动了！”宝儿拍手。
林闲却皱起眉头。能动是能动了，但这模样，这走姿…别说诱敌了，丢出去都嫌丢人。而且气息模拟也不对，这土了吧唧的光，跟个会走的泥疙瘩似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个歪歪扭扭的“分身傀儡一号”，又看了看旁边正用手指戳着一个稳定了许多的、巴掌大银色空间玩的宝儿。
闺女随手划拉的空间都比我这忙活半天弄出来的玩意儿高级……
挫败感油然而生。
“爹，这个小人好丑。”宝儿很诚实地评价道。
林闲：“……它还在努力长大。”
他叹了口气，把“分身傀儡一号”放到一边。路还长啊。材料、能量核心、控制精度…问题一大堆。
看来想造出能完美执行“探路、诱敌、交互”的苟命神器，没那么简单。
他重新拿起《空壳术》的玉简，又看了看那些炼废的药渣和边角料。
也许…思路该变一变？不一定非要追求像人，能跑能跳。能模拟出我的气息，吸引一下注意力，或者传递个简单的信号，是不是就够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废料上。不同属性的废料，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也不同…
如果…我把不同属性的废料组合起来，是不是能模拟出更复杂、更难以捉摸的气息？甚至…伪装成妖兽或者天材地宝出世的气息？用来祸水东引？
这个念头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对！不一定非要弄个傀儡出去跑，弄个能释放特定气息的“烟雾弹”或者“诱饵”，可能更实用，制造起来也更简单！
他立刻动手，挑选了几种属性冲突比较明显的药渣废料，开始尝试将它们的力量以一种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的方式压缩、组合在一起…
宝儿看着爹爹又开始对着那堆“臭烘烘”的石头块忙活，不再弄会动的小人，觉得有点无聊，便继续专注于扩大和稳定她那个藏零食的小空间了。
山洞里，父女俩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中。一个在探索空间的奥秘，一个在钻研苟命的邪道。平静的日子下，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悄然萌芽。
林闲看着手里那个能量极不稳定、微微震颤的混合废料球，心里有点打鼓。
这玩意儿…不会还没扔出去就先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