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手指从内袋收回，指尖还残留着钱袋徽章的凹凸感。她没再看它，只是将魔杖轻轻夹在指间，推开了变形术教室的门。
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半步，脚步未停，目光扫过教室后排。马尔福祖先辈正靠在墙边，袖口微动，像是刚放下什么。佩妮没理会，径直走到前排空位坐下，取出甲虫标本和魔杖。
阳光斜切进窗格，落在实验台上。她将甲虫置于石面中央，魔杖轻点，咒语出口如呼吸般自然。琥珀色瞳孔微缩，系统界面在意识中一闪而过——【跨物种变形：甲虫→蓝玫瑰，成功率98.6%】。
甲虫外壳泛起波纹，节肢软化，背部裂开薄瓣，一层层展开成花瓣。深蓝如夜空，边缘带露，蝶影在光下掠过一瞬。整朵花静静立在台面，像从梦境里摘下来的。
全班静了一秒。
“完美控制力。”变形术教授低声说，笔尖在评分册上划了一下，“但跨物种变形不属于课程范围，佩妮小姐。”
她抬眼，嘴角轻扬：“我只是验证一个假设——形态之间没有绝对界限。”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弹出：【新任务：创造三种跨物种变形（0\/3）】。
她没笑出声，只将魔杖收回袖中。眼角余光扫到马尔福站起身，端着玻璃瓶朝这边走来。瓶身贴着标签：活化溶剂——佩妮自己调配的显影剂，能激活残留魔力回路。
他走得并不快，脚步却在靠近实验台时突然一偏。
“哐当”一声，瓶子翻倒，液体泼洒在佩妮袍角边缘，又溅上马尔福自己的衣摆。他猛地后退，指着她：“你故意的！”
教授立刻抬头：“伊万斯！管理好你的实验物品！”
佩妮没动。她看着那滩液体渗入布料纤维，缓慢爬行，像有生命般沿着纹路扩散。系统界面同步刷新：【检测到魔力共振链激活，目标：袍角纤维+基础变形咒残留+溶剂催化——预计生成非定向变形反应】。
她明白了。
这溶剂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她昨晚带回宿舍后，悄悄替换过原配方——加入了微量共鸣催化剂。只要接触到任何施过变形术的织物，就会触发连锁反应。
而马尔福的袍子，昨天在禁林树洞旁，曾被她用改良缴械咒扫过魔力场。
现在，它醒了。
“你说我失控？”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不如看看谁先失去控制。”
话音落下，那沾了液体的袍角忽然鼓动。布料纤维拉伸、重组，半透明翅膜从边缘展开，脉络清晰，折射出虹彩光泽。一对蝴蝶翅膀，正从他左肩缓缓升起。
全班哗然。
有人站起，有人后退，连教授都愣住。马尔福低头看自己的肩膀，脸色由红转白。“这……这不是我做的！”
“当然不是。”佩妮站起身，绕到他侧面，像在欣赏作品，“是你撞翻了试剂，激活了你昨天穿过的袍子上残留的变形魔力。说明什么？”她转向全班，“哪怕你没学过咒语，只要接触过魔法痕迹，就可能被改变。”
教室里一片寂静。
“魔法不是血统的专利。”她说，“它是反应，是连锁，是可被触发的规律。”
马尔福怒吼一声，伸手去抓魔杖。但他刚抬臂，翅膀就因动作牵扯而震颤，身体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他立刻僵住，生怕再动会引发更糟的变化。
佩妮看着他，忽然笑了。
“为了教学完整性，”她说，“我们再加一组对照实验。”
魔杖轻挥，一道淡金光丝射出，缠上他头顶黑发。发丝立刻卷曲、拉长、打结，颜色逐段变亮——红、黄、蓝、绿，一根根编成粗大的彩色麻花辫，垂落在肩头，随翅膀微颤晃动。
系统提示音响起：【跨物种变形x3达成，任务完成，积分+500】。
哄笑声炸开。
有人憋不住拍桌，有人转头掩嘴，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斯内普，眼角也极轻微地松了一下。马尔福站在原地，脸涨成紫红，手攥着魔杖，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怕连魔杖也变成气球。
教授终于上前一步：“够了！伊万斯，立刻解除变形！”
“他已经不在变形术影响范围内。”她平静道，“溶剂反应不可逆，翅膀和头发会维持四小时，之后自然消解。但原理已经展示完毕——魔法可以通过间接接触传播，甚至在无意识中被激活。”
“这不是教学，是羞辱！”马尔福咬牙切齿。
“那你告诉我，”她转头直视他，“昨天在禁林，你是怎么拿到狼毒乌头的？也是‘无意接触’吗？”
他嘴唇一抖，没说话。
教室安静下来。
教授盯着她，眼神复杂。“你很清楚规则边界在哪里。”
“我也清楚有人想越过边界。”她收起魔杖，“我只是让结果提前显现。”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斯内普立刻跟上，依旧站在她斜后方半步的位置，右手垂在袖中，始终没离魔杖。
身后议论声渐起。
“她那溶剂根本不是课本里的……”
“那蝴蝶翅膜有生命特征，绝对超纲了……”
“可她说得对……要是普通人也能被激活……”
佩妮没回头。她只在心里调出系统界面，查看积分余额。500分到账，兑换栏里一张卷轴图标微微发亮：【古代变形术残篇——可解锁‘无触变形’技术】。
她还没来得及点开，系统又弹出新提示：【影响力提升，下一任务即将解锁】。
走廊光线明亮，脚步声规律。斯内普忽然低声道：“你早知道他会碰那瓶子。”
她点头：“他昨晚被当众拆穿，今天一定会找机会扳回。我只需要让他自己走进陷阱。”
“溶剂是你改过的。”
“催化剂只有我能调配。”她顿了顿，“而且——他昨天穿的袍子，正好留了变形术残印。”
斯内普沉默一瞬：“你算准了所有变量。”
“不。”她说，“我只算准他会报复。剩下的，是魔法本身的逻辑。”
他没再问。
两人走过拐角，远处传来钟声。下一节课还没开始，城堡回荡着空旷的脚步声。
佩妮忽然停下。
她摸了摸内袋，钱袋还在。但刚才在教室，她没注意到马尔福袖口滑出的一角布料——边缘绣着细小纹路，和钱袋上的蛇缠匕首徽章，弧度一致。
她没说破。
斯内普察觉她停步，也停下，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走廊尽头。那里空无一人，只有石墙阴影切割着地面。
“别碰得太深。”他低声说。
“我已经碰了。”她看着那道纹路在记忆中重合，“而且——”
她抬眼，正对上他黑沉的眸子。
“我不放手。”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终于极轻地点了下头。
教室方向传来喧闹声，有人追出来，喊她名字。是普及角的一名学员，手里攥着一张纸。
“佩妮！刚才那节课……我能录下来吗？我想放给宿舍其他人看。”
她接过纸，是手绘的变形流程图，线条粗糙但结构清晰。学员眼睛发亮：“你说魔法能被触发，我就想试试画出来。”
她把纸折好，塞进外袋。
“可以。”她说，“但别只画过程。问自己——为什么它会变？”
学员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转身跑回教室。
斯内普看着那背影，声音低：“他们在学。”
“不是学。”她纠正，“是在开始相信。”
她迈步继续前行，长袍下摆轻摆。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刷新：【新任务已生成：让十名非魔法家庭学生独立完成跨物种变形（0\/10）】。
她没急着回应。
前方楼梯口，一只蜘蛛从墙缝爬出，停在石阶边缘。她脚步微顿，魔杖在袖中轻转一圈。
蜘蛛外壳泛起波光，节肢软化，背部裂开薄瓣——一朵微型蓝玫瑰，静静开在石缝之间，露珠滚落，砸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