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放下筷子，把餐巾纸叠好放在桌上。食堂灯光照在她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看了一眼时间。
琴雯拨通电话，声音不急不慢：“之前定下的房子，把钥匙和房产证送到医院来，麻烦你们安排人，送到医院。”
对方应了一声，琴雯说完就挂了。旁边三人还在喝汤，没人说话。佟元低头看着空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十分钟不到，售楼中心的工作人员提着一个深灰色文件袋走进医院食堂。他穿着笔挺衬衫，领带夹闪了一下光。他走到琴雯身边，低声说：“琴总，东西给您带来了。”
琴雯点头，接过文件袋。对佟元说：“出来一下。”
佟元抬头看她，没问什么，跟着站起来。两人走到食堂外的走廊。这里安静些，只有远处护士站传来翻动记录的声音。
琴雯把文件袋递过去。
佟元愣住，“这是……”
“上次给你买的房子。”琴雯说，“顶层复式，带空中花园和私人电梯。钥匙和房产证都在里面。”
佟元没接，“你已经帮我爸做了这么多，不能再要你的东西。”
琴雯皱眉，“这是回礼，我收了你的汽车模型。”
琴雯把袋子塞进佟元手里。
佟元握紧袋子，指节发白。他的视线落在封口处，喉咙动了动。
“这是你的家了。”琴雯说，“你可以带着母亲和妹妹去住。先好好休息，别再熬夜守病房。你不能倒下，你还要照顾你母亲和妹妹？”
佟元猛地抬头，眼眶红了。
佟元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脚步声从拐角传来，是佟元母亲和妹妹走了过来。她们刚从食堂出来，脸色还带着疲惫。
母亲看见儿子手里的文件袋，问：“这是什么？”
佟元没说话。琴雯开口：“佟元买的房，今天把手续送过来。”
妹妹凑近看了一眼，“琴雯姐，真的是房产证？是我哥的？”
琴雯点头。
妹妹一下子捂住嘴。母亲站在原地，嘴唇抖了几下，伸手扶住墙。
母亲声音发颤，“佟元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可不能违法乱纪。”
琴雯打断佟元母亲：“阿姨，你们想多了，这是公司奖励给佟元的。”
母亲说不出话，只是一直点头。佟元母亲走过去拉住佟元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佟元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忽然往前一步，紧紧抱住琴雯。
他的手臂用力。琴雯没动，也没推开。
“谢谢你。”佟元在琴雯耳边说，“如果不是你，我爸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还让我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琴雯轻轻拍了下佟元的背，“一切都会好的。”
佟元松开她，眼睛通红。他打开文件袋，拿出那串银色钥匙。钥匙很新，在走廊灯光下反着光。他捏在手里，像捏着一块烧烫的铁。
妹妹跑过来，一把抱住哥哥的手臂，“哥，你有新房子了！现在我和妈是不是可以过去住！”
妹妹拉着母亲的手晃了晃，“妈，我们去看看新家吧！”
母亲笑着点头，“好。”
佟元点头，终于松开手。
妹妹蹦跳着走到前面，“哥，你说新家客厅要不要挂一幅全家福？等爸能站起来了，咱们一起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