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齐宇正靠在门框上，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琴雯手一抖，瓶盖没拧紧，水顺着指缝流到手腕。
她没说话，直接从外套内袋掏出手机。屏幕亮着，“周老师来电”四个字跳出来。她手指划过接听键，又迅速按了静音，只让闹钟的震动持续。
“出事了。”她声音有点发紧，眼神盯着屏幕，像是在看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项目资金被人动了手脚，账户冻结，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好的。”
齐宇眯眼：“现在？你开什么玩笑？”
“五百多万砸进去了，没办法，今天真有事，我要先走了。”她已经打开银行App，指尖飞快点进转账页面，收款人齐宇，金额输入十万，确认支付。
屏幕弹出“转账成功”的提示。
她把手机递过去，让他看清界面。“不好意思，给你转了10万，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齐宇没接手机，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才问：“非得今晚去？”
“财务明天一早就走流程，我要不到场签字，后续全都会停止不动。”她抓起帆布包，顺手把那件炭黑西装往他怀里一塞，“衣服你收好，别弄皱了。直播穿这套，气场绝对不一样，真帅。”
他站着不动，湿裤子贴在身上，冷气从地板往上爬。
琴雯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靠近他耳边说：“不要不开心。”
她退后两步，语气软下来：“我知道今晚让你不开心……但我真有事。乖呀！”
齐宇终于动了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记得你欠我一次。”
“嗯嗯，知道了。”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
手刚搭上门把，又停下。她回头看他，眼睛亮得像灯照过。
“明天直播，我给你刷礼物。”她说，“第一波就上‘火箭’，让火箭在你直播间挂满屏。我说话算数。”
齐宇嘴角抽了一下，笑了。小样，还不是被姐拿捏住了。
琴雯拉开门，走廊灯光照进来，映在地毯上一条长长的影子。她走出去，轻轻带上门，咔哒一声锁落。
电梯按钮亮着七楼，她按下向下键，背靠着墙，心跳还在撞肋骨。可脸上一点慌乱都没有。
把手机拿在手上，把包抱得更紧了些。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抽烟，见她出来立马掐了烟头。琴雯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了学校地址。
车子启动，窗外霓虹一晃而过。
她靠在座椅上，闭眼，脑子里回放刚才那一幕。她怕的是真动感情——利益一旦掺入感情，会让我失去理智。齐宇只是我的刷钱工具，只能是我的刷钱工具。
车行二十分钟，拐进大学城主干道。路边小吃摊冒着热气，学生三五成群走过，有人举着奶茶拍照，笑声飘进车窗。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
她扫码付款，下车，背包带子勒在肩上。夜风吹得裙角轻摆，她抬头看了眼宿舍楼，六楼有盏灯还亮着——赵小曼应该没睡，说不定正等着看她狼狈回来。都以为我被律政甩了，会过得十分狼狈，可惜了，她们的希望落空了。我今天过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她走进单元门，刷卡进电梯，按下六楼。
镜面反射出她的样子：马尾辫有点松，衣服皱了点，可眼神依旧是亮亮的。
电梯叮一声开门。
她走出去，脚步不急不缓。
刚到门口，手机响了。
是齐宇的微信语音。
她站在门前，没立刻接，而是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动，推门进去，反手关门，靠在门板上，这才点击播放。
“你到了吗？”背景音很安静
“嗯，到了，正准备处理事情，你早点休息。”
“那个……你说的下次什么时候？”齐宇回复
琴雯一愣，回过神来。
回复“要忙几天，到时候联系你，带你去度假。”先画饼，稳住齐宇。
“嗯，好的，等你联系我。”齐宇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