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咬下那口青提，酸味在舌尖炸开，她眨了眨眼，把视线稳住。律政的手还停在水果拼盘边上，指尖沾了点柠檬汁，没擦。
灰西装男人忽然举起酒杯，笑出声：“律政，你今天这状态不对啊。”
桌上几个人都停下话头，转过来看。
“以前聚餐你最多点头笑两下，今儿从进门开始就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他拿筷子指了指琴雯，“夹菜、换碟、递水——全套服务到位，比我们所里那些追求行政妹的实习生还积极。”
旁边穿条纹衬衫的男人接话：“该不会这就是你最近总翘组会的原因吧？”
哄笑声起来。
琴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手链边缘。刚才秦治的声音还在耳朵里回荡，现在又来这一出，她有点喘不上气。
律政没否认，也没反驳，只是端起自己的红酒抿了一口，说：“她是我朋友。”
“朋友？”灰西装斜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对‘朋友’这么上心了？上周我胃疼请假，你连微信都懒得回我。”
条纹衬衫拍桌：“别装了！赶紧交代，俩人啥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琴雯猛地抬头，想开口解释什么，律政却先笑了。
“超市。”他说，“她手机没电，没钱结账，问我借。我说行，结果第二天她又是超市碰见，卡坏了，借钱，后面加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就熟了。”
几个人愣了下。
“就因为借钱？”条纹衬衫瞪眼。
“不止。”律政看着琴雯，“我们很有缘分，上次辩论赛也是有她帮忙，才赢的。”
琴雯怔住。
她记得那天，但不记得自己说了这些细节。
灰西装啧了一声：“这哪是借钱，这是送命定之人上门啊。”
“必须罚！”条纹衬衫站起来，“这种事瞒到现在，得自罚三杯！”
“等等。”琴雯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够清晰，“我们真不是……你们想多了。”
“哎哟还害羞？”灰西装坏笑，“那你说说，为啥今天专门来给他庆生？律大律师基本不办生日，我猜肯定是为了请你办的”
琴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不能说我是因为系统任务要刷好感值，为了反舔系统故意接近他吧？哪有这么多巧合，都是设计好的。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律政察觉她的僵硬，侧身挡了点风头：“她帮我处理过案子资料，算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需要贴这么近？”条纹衬衫指着两人之间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你看看你们坐的，都快叠在一起了。”
琴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寸。
律政没动，反而伸手替她把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很轻，像怕惊到她。
那一瞬间，她心跳漏了一拍。
“行了。”律政淡淡道，“再起哄，下次聚会我不来了。”
威胁无效。
灰西装一拍大腿：“那就趁这次机会，补个仪式！交杯酒！必须喝！”
“对！交杯酒！”其他人跟着起哄，“生日宴不喝交杯酒，不算圆满！”
琴雯脸色一下子红到底，摇头：“不行，太过了。”
“有什么过不过的？”条纹衬衫已经让人加了两个干净杯子，倒满红酒，“今天是他生日主角，就得听我们的！”
服务员刚走，新酒杯就递到面前。深红液体晃着光，映出她微微发抖的手指。
律政皱眉：“别闹了。”
“谁闹？”灰西装把两杯酒交叉搭好，塞进他们手里，“来，手臂勾住，一口干了！”
琴雯死死攥着裙角，指甲掐进布料。她不怕秦治的羞辱，不怕林晓柔的造谣，可这一刻，她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的心跳。
她看向律政。
他也正看着她。
眼神很静，像深夜图书馆最后一盏灯。
“要不就算了？”他低声问。
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外面传来隐约的引擎声，很快又被音乐盖住。
“喝！喝！喝！”几个人齐声喊。
律政叹了口气，抬手，手臂穿过她抬起的右臂，交叠成环。
冰凉的玻璃碰着她的手腕。
她闭了下眼，跟着他仰头。
酒液滑进口腔，微涩，带着果香。她不敢睁眼，直到吞下去才敢呼吸。
放下杯子时，她的指尖蹭到了他的手背。
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只有她知道，那一秒，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绑定对象：律政】【好感度+10 】
【当前好感值：60】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灰西装又喊：“再来一杯！这次闭眼喝！”
“够了。”律政放下杯，语气冷了几分，“今天就这样。”
众人见他真有点不悦，这才作罢，话题慢慢转向别的事。
琴雯低头整理袖口，试图平复呼吸。交杯酒的杯子还摆在桌上，残酒未清，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律政没再说话，只是坐着，离她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袖口淡淡的雪松味，近到她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动他衣角的褶皱。
灰西装喝了口汤，忽然说：“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们这种。”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不是因为钱和地位走在一起的。”他搅着碗里的汤，“对于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家里，都要求门当户对，不自由。”
他看向琴雯：“我会成长起来，自己能独立决定自己的未来。”
琴雯立刻低头。
律政拿起茶壶，给她续水。
他淡淡道，“你先把实习考核过了再说。”
笑声再起。
琴雯握着温热的杯壁，感觉脸还在烧。她偷偷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暗，路灯亮成一线。
远处，一辆黑色Gt-R正驶入餐厅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