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卫小宝的呼啊,郭惠已然反应过来,激动地拉住郭雅箫的手:“姐姐!陛下说得对!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就像当初确认我的身份一样!”
马秀英也含笑鼓励道:“雅箫,此乃仙缘天定,非人力可强求,亦非俗念可遮蔽。何不坦然面对?”
在卫小宝那仿佛能给予人无限力量的目光注视下,在姐妹们的怂恿和鼓励中,郭雅箫心中那坚固的自卑壁垒,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带着无比的羞涩、忐忑,以及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深藏的期盼,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全凭……全凭陛下做主。”
卫小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他不再犹豫,如同上次为郭惠揭示身世一般,掌心向上,意念微动。
霎时间,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内部有氤氲雾气流转不息的“溯影晶球”,凭空浮现于他掌心之上,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映照得如梦似幻。
再次见到这仙家至宝,郭雅箫依旧感到无比的震撼与敬畏。
在郭惠的轻声指引下,她伸出微微颤抖的食指,用一根银针刺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在那个神奇的水晶球表面。
血珠触及晶球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比之上次郭惠测试时更为强烈的蓝色光芒骤然从水晶球内部爆发出来!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深邃如同浩瀚星空,瞬间将郭雅箫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郭雅箫只觉得一股温暖而庞大的信息流,伴随着无数清晰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入了她的脑海,淹没了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看到了无比久远的过去!
那是一片仙气缭绕、琼楼玉宇的辉煌天宫,奇花异草遍地,仙鹤瑞兽徜徉。
在一处精致华美的仙苑之中,一只通体雪白、眼眸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小玉兔,正依偎在一个高大伟岸、周身笼罩在朦胧神光中的身影脚边。那身影的面容虽看不清,但那份温暖、熟悉、令人安心依赖的气息,与眼前的卫小宝一般无二!那便是尚未经历百世轮回的圣皇本体!
小白兔灵性十足,深受圣皇喜爱,常伴其左右,听其讲道,受其点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吸收着天庭最纯净的灵气,感悟着天地大道。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或许是千年,或许是更久……
终于有一天,小白兔在圣皇的护持下,褪去了兽形,周身绽放出璀璨的仙光!
光芒散尽,原地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衣、清丽绝俗、眉宇间带着几分灵动与英气的仙子——那容颜,赫然与如今的郭雅箫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画面,与郭惠、马秀英、灭绝师太、纪晓芙等仙妃的经历大同小异。
她与其他几位先后化形的仙妃姐妹(其身影隐约可见,似有马秀英、郭惠、灭绝师太等人的轮廓)相伴,在天庭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然而,或许是久居天宫心生烦闷,或许是凡尘有着莫名的吸引,她们竟相约偷偷下凡游玩。
此举触犯天条,引得玉帝震怒,降下惩罚,将她们一并打入凡尘,需经历百世轮回之苦,尝尽人间悲欢离合。
而圣皇因不忍见众仙妃(包括他点化的小白兔郭雅箫)独自受苦,亦自愿封印大部分神力与记忆,追随她们投入轮回,陪伴她们共同渡劫……
凡尘百世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如同快进的影像,其中便包括了这一世她作为郭雅箫的种种——与马一良的婚姻,更多是凡尘劫难中的一段孽缘安排,是为了磨砺她的心性,而非真正的天命归宿……最终,所有的画面定格于卫小宝身披神光,降临在这个时代,与她再次相遇的情景!
“呃……”
蓝光缓缓收敛,水晶球恢复了平静。
郭雅箫却仿佛脱力般,踉跄一步,若非马秀英和郭惠及时扶住,几乎软倒在地。
她大口地喘息着,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种豁然开朗、宿命回归的明悟!
“我……我竟然是……”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我竟是陛下身边……那只小白兔所化……”
之前对亡夫马一良残留的那一丝愧疚与忠贞执念,在这跨越了漫长轮回、揭示了真正本源身份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那不过是百世轮回中短暂的一瞬,是劫难的一部分,而非她真正的归宿!她的根在天庭,她的魂在圣皇身边!
卫小宝适时上前,目光温柔而肯定地看着她:“现在,你明白了吗?雅箫,或者说……朕的小玉兔。你不是什么不祥之人,更非凡俗污秽之躯。你是朕点化的仙灵,是注定要回归仙班的仙妃。这凡尘的一切磨难,都只是我们回归路上的考验罢了。”
这番话,如同最后的钥匙,彻底打开了郭雅箫紧闭的心扉。
所有的自卑、疑虑、挣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抬头望向卫小宝,眼中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悲伤与自怜,而是无比的激动、感恩与归属感。
她缓缓屈膝,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虔诚与依恋的姿态,拜伏在卫小宝身前,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坚定:
“陛下……奴婢……不,臣妾……明白了。百世轮回,迷障重重,幸得陛下点醒,方知本源。从今往后,郭雅箫愿永伴陛下左右,重归仙班,再续前缘!”
这一刻,她彻底接纳了自己“仙妃”的身份,放下了所有凡尘的枷锁。
神仙世界,仙妃因果,岂是凡人伦理所能窥探与束缚?
对她而言,明了自身,便是解脱,回归卫小宝身边,便是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卫小宝弯腰,亲手将她扶起,握住了她微凉却不再颤抖的手。
郭惠与马秀英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欣慰与喜悦。
卫小宝又“骗”得一位新的仙妃——郭雅箫,于此尘埃落定,正式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