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避风港的清晨总被两种声音唤醒:巡逻队换岗时的靴底摩擦声,还有萌宠军团集体出动的细碎响动。五百只变异猫狗像团流动的云彩,从宿舍区屋顶蔓延到训练场边缘,银灰相间的巧克力走在最前面,琥珀色眼眸扫过墙头的每块砖——这是它雷打不动的晨间巡查,身后跟着昂首挺胸的雪糕,圆滚滚的元宝,还有缩在巧克力尾巴后面的七薯,像串移动的毛绒挂件。
“又带崽儿们查岗?”岗哨亭里的守卫笑着抛给巧克力一块冻干肉。这只银虎斑加白猫轻巧跃起,在空中用爪子接住肉块,落地时尾巴卷了卷,算是道谢。它把肉放在地上扒了扒,推到七薯面前——后者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周围,才飞快叼起肉躲到墙根,小身子缩成个蓝白相间的毛球。
元宝早没了耐心,金黄色的身影在训练场边缘窜来窜去,鼻尖贴地嗅着什么,突然对着一堆废弃零件狂吠两声。巧克力立刻支棱起耳朵跑过去,爪子扒开零件堆,露出只啃坏了半只军靴的变异老鼠。没等巧克力动手,元宝已经扑上去,钢牙“咔嚓”一声咬断了老鼠的脖子,甩甩脑袋把尸体丢到一旁,兴奋地用头蹭巧克力的下巴邀功。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刚晨练完的吴星海走过来,想摸元宝的头,却被这只金毛幼犬灵活躲开。元宝绕着他跑了两圈,突然加速冲撞——不是攻击,而是用毛茸茸的身体轻轻撞在他膝盖上,像在撒娇。吴星海笑着从口袋里摸出根磨牙骨,元宝立刻叼住跑到一边,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菊花。
训练场另一侧,雪糕正蹲在单杠上梳理毛发。这只英短蓝白猫对周遭的热闹不屑一顾,碧蓝色眼眸半眯着,突然抬爪对着不远处的水盆挥了挥。一道细小的冰刃无声飞出,精准地打在水面上,溅起的水珠刚好落在它自己的鼻尖。雪糕抖了抖耳朵,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继续用爪子把胸前的白毛舔得锃亮。
“哟,蓝白大爷又在练异能呢?”万昀背着战术包从仓库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打趣。他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外军作训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战术笔记本,上面记着昨晚拟好的巡逻路线。雪糕瞥了他一眼,突然从单杠上跳下,径直走到他脚边,用尾巴尖勾了勾他的裤腿——这是要吃的信号。
“就你嘴挑。”万昀无奈地从包里掏出只去壳的大虾。雪糕优雅地用爪子按住虾身,小口小口地啃着,时不时抬头用那双傲娇的蓝眼睛瞪他,仿佛在说“动作快点”。万昀蹲在一旁看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笔记本:“我说你这冰刃要是能冻住丧尸关节,说不定能进攻坚队……”话没说完,雪糕突然丢下虾,对着他的笔记本抬爪一挥,一道冰刃擦着纸页飞过,在旁边的铁皮柜上留下道白痕。
“行行行,不说了还不行?”万昀笑着举起双手,“算我多嘴,蓝白大爷您继续用餐。”雪糕这才满意地低下头,把剩下的虾肉吃得干干净净,连爪子上沾的碎屑都舔得一干二净。
宿舍区的空地上,孩子们正围着几十只变异猫狗玩耍。一只黑白相间的边牧犬蹲坐在地上,用爪子把积木摆成整齐的队列——这是它在模仿守卫队的换岗仪式;三只橘猫挤在滑梯底下,比赛谁能最快爬上滑梯顶端,每次摔下来都像团橘色毛球滚到孩子们脚边,引得一阵笑声。
巧克力跳上滑梯栏杆,琥珀色眼眸扫过整个场地,突然对着仓库方向叫了一声。正在和七薯玩毛线球的元宝立刻竖起耳朵,叼着毛线球跑到巧克力身边。七薯犹豫了一下,也小步跟过去,爪子还沾着根蓝灰色的线。
“怎么了?”林墨从宿舍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刚洗过的水汽。巧克力轻盈地跳到他肩膀上,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林墨笑着摸了摸它的背:“是发现什么了?”
巧克力跳下肩膀,朝着仓库后面的杂草丛跑去。元宝和七薯紧随其后,五百只变异猫狗像收到指令般安静下来,警惕地盯着杂草丛的方向。万昀立刻掏出腰间的军刀,对周围的守卫打了个手势:“各就各位,保持警戒。”
只见巧克力对着杂草丛压低身子,尾巴快速摆动,突然猛地窜了出去。紧接着,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元宝的吠叫声和七薯细弱的呜咽。片刻后,巧克力叼着只灰色的小毛球走了出来——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变异野兔,眼睛还没睁开,瑟瑟发抖地缩在巧克力嘴里。
元宝兴奋地围着巧克力转圈,七薯则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碰了碰野兔的耳朵,又飞快缩回来,琥珀色眼眸里满是好奇。周围的猫狗们发出低低的叫声,像是在讨论这新来的小家伙。
“原来是只幼崽。”林墨松了口气,蹲下身轻轻接过野兔,“估计是从外围跑进来的,没什么危险。”他摸出块营养膏,小心地抹在指尖递到野兔嘴边,小家伙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舔了起来。
巧克力用头蹭了蹭林墨的手背,像是在说“交给你了”。七薯凑过来,对着野兔发出细弱的呼噜声,精神力像层柔软的网轻轻笼罩住小家伙,野兔渐渐停止了发抖。
万昀收起军刀,走到林墨身边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墨哥,你说这五百只凑齐了,是不是能组个‘萌宠方面军’?巧克力当司令,雪糕当参谋长,元宝当侦察兵,七薯当……嗯,当心理辅导员?”
“你这脑回路倒是清奇。”林墨笑着把野兔放进一个纸箱里,“不过它们现在的作用可不比正规军小。上周清理通风管道,还是巧克力带着十几只猫把里面的变异蟑螂全抓出来了;巡逻时元宝的鼻子比任何探测器都灵;上次万昀你带队出去找物资,是不是七薯提前感知到了埋伏?”
提到这事,万昀摸了摸鼻子:“还真别说,那回要不是七薯突然炸毛,我们可能就栽在那伙劫掠者手里了。”他看向缩在巧克力身后的七薯,这只蓝白猫似乎听懂了在夸它,耳朵悄悄竖了起来,爪垫在地上轻轻扒了扒。
这时,食堂方向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是早餐时间到了。五百只变异猫狗瞬间躁动起来,像股毛茸茸的潮水朝着食堂涌去。元宝跑在最前面,金黄色的尾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雪糕依旧保持着优雅的步伐,却总能不紧不慢地跟在第一梯队;七薯被几只体型稍大的狗挤得东倒西歪,巧克力见状停下脚步,用身体护着它,把挤过来的狗轻轻扒开。
食堂门口,负责喂食的后勤人员早已准备好了食物。几十个大盆里装满了切碎的变异兽肉和特制的营养糊,旁边还放着几盆专门给幼崽准备的温牛奶。猫狗们自觉地分成几排,没有争抢,秩序井然——这是巧克力和几只领头的猫狗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坏。
元宝埋头在盆里吃得欢快,时不时抬起头,嘴里叼着块肉跑到七薯面前放下,像是在分享。七薯犹豫着叼起肉,小口吃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元宝,像是在说“谢谢”。雪糕则走到专门为它准备的食盆前,里面是去骨的鸡腿肉和蒸软的南瓜,它慢条斯理地吃着,偶尔用爪子把掉在地上的碎肉扒到盆里,一点也不浪费。
巧克力没有急着吃,它在各个食盆之间巡视,确保每只猫狗都有食物,看到有只瘸腿的小黑狗被挤到一边,立刻走过去对着周围的猫狗叫了两声,那些猫狗纷纷让开一条路,小黑狗一瘸一拐地走到盆边,感激地蹭了蹭巧克力的腿。
“你看它还真有指挥官的样子。”万昀端着自己的早餐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感慨道。他的早餐是块压缩饼干和一碗热粥,却时不时把饼干掰碎了丢给凑过来的几只小猫。
林墨点点头,目光落在巧克力身上。这只银虎斑加白猫巡视完所有食盆,才走到自己的食盆前——里面是李萌萌以前最爱给它买的那种小鱼干,林墨特意让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类似的替代品。巧克力低下头,小口吃着鱼干,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食物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时光。
早餐过后,萌宠军团开始了各自的工作。巧克力带着三十只最敏捷的猫钻进了基地的通风管道,继续清理里面的害虫;元宝跟着巡逻队出发,鼻子贴着地面,时不时停下嗅嗅,发出不同音调的吠叫,告诉队员们哪里有异常;七薯则待在医务室附近,偶尔有受伤的守卫回来,它会悄悄走过去,用头蹭蹭对方的手,发出安抚的呼噜声,据说这样能让伤口好得更快。
雪糕的任务最“清闲”——它负责陪着基地里的孩子们。在活动室里,几个孩子正围着它,用彩笔在纸上画着它的样子。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雪糕犹豫了一下,没有躲开,任由小女孩轻轻抚摸它的背。碧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平时的傲娇,多了几分温柔。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孩子们的笑脸上,也照在雪糕蓬松的白毛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活动室外面,元宝巡逻回来,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看到活动室里的情景,悄悄地趴在门口,尾巴轻轻摆动,没有进去打扰。
巧克力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身上沾了些灰尘,它抖了抖毛,径直走到林墨的办公室门口,用爪子轻轻拍了拍门。林墨打开门,它纵身跳上办公桌,在一堆文件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开始打盹,呼噜声像台小小的发动机,给严肃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暖意。
林墨看着它熟睡的样子,看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那是李萌萌和巧克力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怀里的小猫依偎在她胸口,眼神温柔。林墨轻轻抚摸着巧克力的背,低声说:“萌萌,你看,它现在很好,我们都很好。”
巧克力似乎在梦里听到了什么,耳朵动了动,往林墨的手边蹭了蹭,继续发出安稳的呼噜声。
傍晚时分,夕阳把钢铁避风港的围墙染成了金黄色。五百只变异猫狗陆续回到宿舍区的空地上,有的互相打闹,有的趴在地上晒太阳,有的围着守卫撒娇要吃的。元宝叼着个飞盘跑到林墨面前,把飞盘往他手里塞,邀请他一起玩。
林墨接过飞盘,用力扔了出去。元宝像道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稳稳地接住飞盘,叼回来放在林墨脚边,摇着尾巴等着下一次投掷。周围的孩子们拍着手叫好,连一向高冷的雪糕都停下梳理毛发,饶有兴致地看着。
万昀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战术笔记本上写满了明天的计划,嘴角却挂着难得的轻松笑容。他转头看向正在和七薯玩耍的林墨,突然开口:“墨哥,你说等这末世结束了,这些小家伙们该怎么办?”
林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时候,它们大概就不用再战斗了,只用每天晒太阳、吃东西,做回真正的宠物吧。”他看着在夕阳下奔跑的元宝,看着优雅踱步的雪糕,看着缩在他脚边的七薯,还有那只趴在墙头、像个守护神一样望着远方的巧克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或许末世带来了太多的苦难,但也让这些原本普通的小动物,变成了他们最坚实的伙伴。它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避风港,也用毛茸茸的温暖,驱散了末世的冰冷。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开始降临。萌宠军团的成员们陆续回到各自的窝棚,巧克力最后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才跳上林墨的肩膀,一起走向宿舍。月光洒在它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幅温馨的剪影画,定格在钢铁避风港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