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和小夭的归来,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因幽冥宗分布图泄露而暗流涌动的五神山。
那卷被我“意外”解封的兽皮图,虽然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也撕开了笼罩在暗处的毒网,让潜藏的危机浮出水面。
相柳没有丝毫耽搁,在听取完龙珑的详细汇报后,立刻做出部署。
他以混沌圣尊的名义,向大荒各族、各派、包括海外仙岛发布了最高级别的“诛邪令”,附上了那份详尽的幽冥宗余孽分布图,要求各方势力立刻行动,清剿境内所有图上标注的据点,并互通情报,严防死灰复燃。
五神山、皓翎、辰荣三大势力作为主力,倾巢而出。
左耳伤势已稳定,亲自率领最精锐的玄甲卫,直扑图中标注的几处疑似幽冥宗核心据点,务求一击必中。
龙珑坐镇中枢,协调各方。
小夭则联合相守、树妖老者,带领大批医官丹师,配制针对幽冥死气的解药和防护丹药,分发给前线将士。
整个大荒,如同一张收紧的大网,在相柳意志的驱动下,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清扫。
而我,毛球大爷,则被“光荣”地禁足在了凤仪宫,开始了我的抄书(划掉)闭关大业。
相柳渡入的那缕混沌之气果然非同凡响,在我体内自行流转,不断滋养着我的妖丹和经脉。
我每天除了用爪子歪歪扭扭地“抄写”三百遍《清心咒》(大部分是鬼画符),就是趴在聚灵阵眼上,吸收灵气,运转妖力。
凤仪宫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小夭忙着制药,相柳要么在前殿议事,要么在静室调息恢复实力,连孩子们都被各自的功课和任务占满了时间。
我只能百无聊赖地蹲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风云变幻,心里痒得跟猫抓似的。
“嘎!无聊死了!我也想去打幽冥宗余孽!放我出去!我要立功赎罪!”我对着空荡荡的宫殿嘎嘎乱叫。
“毛球,你就省省吧。”相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路过,“好好提升修为,别添乱。这药是给你稳固妖丹的,趁热喝了。”
我看着那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汤,羽毛都炸了:“不喝!这玩意儿比幽冥死气还难闻!”
“哦?”相守挑眉,作势要把药倒掉,“那算了,本来提升修为能快三分的。”
“嘎!我喝!我喝!”我连忙扑过去,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良药苦口利于雕,为了修为,拼了!
日子就在这种枯燥的修炼和时不时传来的前线捷报中一天天过去。
幽冥宗的余孽在雷霆扫穴之下,节节败退,不少重要据点被连根拔起。
大荒各族也积极配合,一时间,邪祟匿迹,海晏河清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第十天深夜,我正在打盹,体内混沌之气突然微微一动。
我瞬间惊醒,锐利的眼睛扫向殿外。
只见一道极其淡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宫墙,朝着相柳静养的后殿方向潜去!
有刺客?!不对!这气息……不是幽冥宗!
阴冷、晦涩,带着一丝……魔气?但又不是纯粹的魔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熟悉感!
我羽毛倒竖,想尖叫示警,又怕打草惊蛇。
那黑影修为极高,潜行术更是出神入化,若非混沌之气感应,我根本发现不了!
是谁?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守卫森严的五神山,还直扑相柳所在?!
我紧张地盯着那黑影,只见他在后殿外停留了片刻,似乎有所忌惮,最终没有闯入,而是身形一晃,朝着另一个方向——藏书阁的方向去了。
去藏书阁干什么?
我心中疑窦丛生。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毕竟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擅自离宫是罪加一等,但万一真有什么阴谋……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收敛气息,借助夜色和宫殿阴影,小心翼翼地尾随其后。
那黑影对五神山的地形似乎极为熟悉,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顺利潜入了藏书阁。
藏书阁内静悄悄的,只有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黑影目标明确,直接朝着最深处、存放着上古禁术和秘闻典籍的“禁阁”走去。
他手中似乎拿着一枚漆黑的令牌,对着禁阁大门一晃,大门上的禁制竟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心中骇然!
禁阁的禁制乃是相柳亲手所布,除了他本人和寥寥几位核心人物,无人能开!
这黑影是谁?怎么会有开启禁制的令牌?!
黑影闪身进入禁阁。我犹豫了一下,仗着身形小,也从缝隙中钻了进去,躲在一个高大的书架后,屏息凝神。
禁阁内典籍如山,分门别类。
那黑影没有看那些威力强大的禁术秘典,而是径直走向了一个标着“上古秘闻·异界”的偏僻角落。
他快速翻阅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我终于看清了黑影的侧脸——那是一张极其普通、丢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
唯有一双眼睛,幽深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瞳孔深处,似乎有一缕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诡异火焰在跳动。
这双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黑影很快找到了目标——一卷用不知名兽皮制成的、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的古老卷轴。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取出,展开。
就在他展开卷轴的瞬间,异变突生!
卷轴之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诡异的、仿佛在缓缓旋转的暗红色漩涡图案!
一股阴冷、邪恶、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的气息,骤然爆发!
是魔气!但又和幽冥宗、以及之前那个魔君的气息有所不同!
更纯粹,更古老,更……诡异!
“谁?!”
黑影似乎察觉到我的窥探,猛地转头,幽深的瞳孔瞬间锁定我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