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画在摇篮里翻了个身，小嘴吧唧两下，睡得香甜。慕晴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蛋，软乎乎的，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
她低头看了眼腕上的银镯，那光点还在，稳稳地亮着。这玩意儿最近越来越勤快，好像也跟着她一块儿上了发条。
天刚亮，她就醒了，没急着起身，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的事。江悦出院前医生说她气血还没完全补回来，林晓产后也总犯困，连江砚洲夜里翻身都带着闷哼——老寒腿又犯了，他自己不说，可她听得出来。
她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进了书房，从布包夹层掏出个本子，翻开空白页，提笔写：**健康产业计划**。
“吃喝这事儿，不能光图爽。”她一边写一边嘀咕，“辣得冒汗、咸得齁嗓，卖得是痛快，伤的是身子。咱家空间里的东西，灵归灵，可也不能天天拿去救急当药使。”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得让普通人也能吃得上好东西，还得不贵。”
笔尖一顿，她在下面划了三条线。
第一，饮品线。空间里有种叫“安神藤”的植物，泡水喝能让人睡踏实，连江砚洲喝了都说梦少。她打算做成小瓶装的冲剂，加点红枣味遮苦，主打熬夜党、更年期阿姨和带娃累疯的妈。
第二，养生糕。不是那种硬得能砸核桃的老式杂粮饼，而是软糯微甜、低糖高纤的配方。她试做过几回，江悦吃了说胃舒服，陈阳啃完直接要打包三盒当早餐。
第三，健康管理平台。这个她还没想太细，但方向明确：吃啥、睡多久、运动量够不够，系统提醒。再配上定期配送的定制套餐，像订牛奶那样省心。
她写完抬头，看见江砚洲站在门口，军大衣都没脱，手里拎着一袋刚买的油条。
“又熬夜？”他把袋子放在桌上，声音低，“眼睛红了。”
“没熬，就是早醒。”她合上本子，笑嘻嘻，“我这人天生精神，你忘了？上次你说我半夜偷摸进厨房煮粥，其实是我在空间里给战马添料呢。”
他没接话，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盯着她看。
“你又要折腾了？”他说。
“这不是折腾，是升级。”她把本子推过去，“你看啊，现在公司卖的方便面，一包三块五，赚五毛。可我要做这个健康饮，一盒八块，成本高点，但人家喝了真管用。以后孙子上学背书到半夜，来一瓶，第二天照样蹦跶。”
江砚洲翻了两页，眉头慢慢松开。
“老兵那边呢？”他问。
“正要说这个。”她一拍大腿，“我前几天去医院看几个退伍的老哥，一个叔叔吃饭手抖得厉害，另一个蹲厕所起不来。咱赚了这么多钱，不能光顾着自己家娃喝灵泉汤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现在是奶奶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乐了：“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更要搞这个！你想啊，我孙子将来体检，医生一看报告说‘这孩子心肺功能，跟运动员似的’，那不得问一句‘你们家祖传长寿吗？’我就说——没有祖传，只有祖‘做’！”
江砚洲嘴角动了动，没忍住笑了下。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别太累。”
“我不累。”她靠过去，脑袋挨着他肩膀，“我现在干的事，比以前强多了。以前是让人吃饱，现在是让人活得久、活得好。你说那些老战友，守了一辈子边，回家连口热汤都喝不上顺心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侧头看她，眼神沉了沉。
“需要什么？”他问。
“专家。”她说，“得有人把关，不能我说啥就是啥。比如那个安神饮，得测剂量、看有没有副作用。我不想哪天被人指着鼻子骂‘慕晴你卖假保健品害人’。”
江砚洲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开始写字。
“这几个，都是部队医院退休的，搞营养学和老年病的。”他递给她，“我下午就打电话。”
她接过一看，名字旁边还标了职称和联系方式，工整得像作战计划。
“还是你靠谱。”她啧了一声，“别人老公藏私房钱，你藏专家名录，绝了。”
他耳尖微微泛红，低声说：“他们信我。”
“那当然。”她合上本子，往他手里塞了根油条，“你也信我就行。”
中午她没吃饭，蹲在厨房试新配方。把空间里的小米、山药、莲子拿出来，加了点新培育的“养胃草”，煮成糊糊。尝了一口，顺滑微甜，没啥怪味。
她盛了一碗端出去，递给江砚洲。
“新品，试吃员上线。”
他接过勺子，吹了吹，喝了一口。
“不错。”他说，“不腻。”
“那是，我可是拿外孙女当标准测试体的。”她得意地翘起嘴角，“她要是皱眉头，我就重做；她要是咂嘴，说明合格。”
江砚洲放下碗，忽然握住她的手。
“以前我觉得，能让你安稳过日子就够了。”他说，“现在看你带着一群人往前走，我反而觉得……我拖后腿了。”
“你放屁。”她抽回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谁拖后腿？你是我后台最大靠山！没你那一堆军功章，我谈合作人家理都不理。再说——”
她凑近，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吧？咱们公司现在的保密级别，是因为你曾经的职务自动升的。人家一听‘江砚洲夫人’，立马安排VIp通道。这叫隐形资源，懂不懂？”
他被说得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
“所以啊，”她站起来，拍拍他肩膀，“你继续当你的冷面将军，我来当你的沙雕后勤部长。咱俩分工明确，谁也别抢戏。”
傍晚，她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把三款产品画了草图，又写了简单的宣传语。
安神饮：**喝一瓶，梦里不打仗**
养生糕：**嚼一口，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健康管理平台：**你的身体，我来盯**
江砚洲站旁边看完，皱眉：“这词能登广告？”
“先内部用！”她护住本子，“等上市再改正式的。现在就得这么土，越土越真实。”
他摇摇头，转身去拿电话。
她听见他拨号，声音沉稳：“张教授，我是江砚洲。有个事想请您帮忙……关于健康产业的。”
她趴在桌上，撑着下巴笑。
“老头子，这波你要火。”她小声叨叨，“以后别人不说‘这是慕晴的丈夫’，得说‘这就是那个支持老婆创业的模范军人’。”
话音刚落，腕间的银镯突然温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那光点比早上亮了些，像是回应她的话。
她没动，只是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颗蜜薯，塞进江砚洲的大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