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录收回视线，“各位现在对魔法体系中的四元素有了具体的认知，驱动魔法时就可以明确需求，快速筛选出合适的咒语。”
“现在我来接着说魔法阵里的符号对应什么，”丝录指尖闪光，在空中划出几个发光的字符。
坐在地板上的学生跟着丝录瞎比划，简陋的树枝配上华贵的宝石，每个人手里的魔杖都又穷又富的。
丝录也注意到这点，观望听课的学生，发现除了自己那支魔杖，衔云竟然是最有审美的。
他自带了一只芭蕉螺，削好的苹果木别进芭蕉螺的尖端位置，再将蓝水晶卡死在螺口，整支海螺魔杖看着还挺典雅。
纵观全教室，就这个能看。
诶呀，辣眼睛。
下课前，丝录点点桌面，“有空好好研究下魔杖的造型，苹果木和宝石我不给第二次，你们就这一根魔杖。”
“啊？”
“啥？”
“哈？”
底下一圈人傻眼了。
丝录路过一个把木头雕成加长版腊肠犬的学生，忽略他悔不当初的神情，轻松道，“好了，同学们下课吧。”
“等等，都先别走。”
林玉玠封门封窗，拿出花名册拍桌子上，“都过来签到，分到宝石和魔杖的在名字后面画勾，签一个走一个。”
红砖洋楼传出一片哀嚎，门口的魔镜跟着一起叫，声音尖锐刺耳。
丝录及时退到二楼，解开一扇窗户的封禁，跳窗先走一步。
这些学生是为了听她的课，但林玉玠现在要查人记宝石，她又不能说老公别这样做，还是走吧。
见时间刚过五点，食堂还差半小时才开饭，丝录在学府里溜达了一会儿，嘴里时不时溢出不成调的曲子。
等到五点半，丝录准时去吃饭，她要了一份葡萄酒炖牛肉和荞麦饼，刚坐下，就见到希德莱进食堂。
丝录瞅眼天色，紫蓝交接，离黑不远，难怪会出来觅食。
希德莱端了份泡菜猪血，很有分寸的站到桌子边打招呼，“听说你今天正式上课，还习惯吗？”
丝录：“还不错，学生们很听话。”
“真幸运。”德莱手举托盘，很是难言：“我第一天上课时，有人怕我吸血，戴了一身银器当防御，有人好奇我睡得棺材是滑盖解锁还是手动推门，还有人问我吃饭需不需要嘬嘬嘬，更可怕的是还有人问我初拥爽不爽。”
他边摇头边吐槽，“虽然后来都被仙长收拾了，但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丝录吃口荞麦饼，希德莱的开局是要比她难一些，不容易啊。
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到东区来？”
“东区干净，你根本想象不到早起开门发现外面全是人，不分男女老少排着队想对你献身的画面有多可怕。”
希德莱露出赤裸裸的嫌弃，他才不捡垃圾吃，别什么都来送。
舀一口泡椒猪血，希德莱挥去记忆里的杂乱味道，端着盘，不急不缓道，“愿你顺利，我晚上还有课，你慢慢吃。”
丝录颔首示意，一个人继续吃饭。
原来林玉玠留在那是怕有学生不长眼拿她找乐子。
人是不怎么会说话，做的事倒都很细致。
慢腾腾地吃完晚饭，她等了等林玉玠，没等来人，先回了阆风台。
晚上八点多，丝录坐在窗户边写日记，刚写完最后一句，屏风后传来脚步声。
她头也没回，“查完人数了？”
“嗯，宝石也进行了规格种类登记，都算学府开销。”
林玉玠坐到她对面，十分坦荡说出下半句，“只是现在没多余的钱，给不了你。”
“那你说什么呢。”
丝录把本子一合，爬过桌子跪到林玉玠怀里，“把你赔我。”
“东区禁止买卖人口。”林玉玠说着把桌子往后推一点。
丝录完全陷下去，就靠搭在他脖子后的手拉着身体，像少了两截骨头，“我今天损失那么多宝石，你要补偿我。”
“你就是喘口气也能找到理由要补偿。”
“别管，我有自己的理由。”
“行，你有。”林玉玠拿出一对葡萄藤设计的金镶宝石耳坠给她，“走公没有，走私先补偿给你一点。”
丝录提起一支，是翠榴石，动起来时闪得人眼睛疼，浓亮的绿色很衬她。
她露出满意的神色，“我有个问题，你都从哪弄得这些配饰？买的？”
“买。”
“喔，下次别买宝石了，我能变。”丝录收起耳饰，摊开手掌，一颗红宝石出现在她手心里。
再次握拳，再次摊开，又是一颗蓝宝石。
她反复重复这个动作，每次展开手掌都是不一样的宝石。
林玉玠拿起一颗猫眼石，“所有的珠宝你都能变？”
“珍珠不行。”丝录手心从脖子前抹过，戴上林玉玠先前送的粉色海螺珠项链。
林玉玠注视坠在最中心的那颗海螺珠，忽然想到，“这些宝石也算土元素吧？”
“嗯哼。”
丝录脖子上的海螺珠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晃一下，林玉玠目光迁移到她凸起的锁骨上。
“你下午说魔法体系中土元素包含木元素，宝石，藤蔓，所以你的魔杖其实是土元素的集合，你对土元素的亲和力很高？”
“是，恭喜你，你是第一个发现这点的人。”
林玉玠看回她，须臾，拨正转歪的项链。
中间那颗珠子不落在两块骨头中间他看着难受。
手上反复调整位置，他也没耽误说话，“我本以为你只会随便讲讲，想到哪句说哪句，没想到你讲得这么系统，是真的要从头教他们，丝录，你会是个好老师。”
“还可以吧。”丝录抬高头，“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这么教。”
林玉玠想问她还记不记得教却山荇的初衷，但仅仅一秒，他就反驳了这个念头。
丝录一开始教魔法是为了能离婚，但在她一视同仁去教导其他学生时性质就变了。
他没必要去问一个处在变化中的问题，静待质变就够了。
圆形海螺珠在颈肉上来回滚着，丝录往后撩下头发，“这串项链有多少颗海螺珠？”
林玉玠视线再次掠过她的脸：“不知道，我没注意过。”
丝录脖子往前凑，“你现在数数。”
海螺珠上的温润反光过了几秒被阴影挡住，像瓷器映上了人影。
丝录被弄得痒，往回收收腿，跨到林玉玠一条腿上坐。
“几颗了？”
“还在数。”
过了两秒，她又问一次，“数完了吗？”
“没有。”
“真慢。”丝录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使魔杖出门，顺便让它熄灯。
屋里暗下来，林玉玠数珠子的手却没停。
丝录的领子几次被碰到，“这回数完了吗？”
“34颗。”
“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有。”
“什么事？”
林玉玠分开她后颈的头发，摘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