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人都提前食用了不少永久增加精神属性的料理，这种程度的精神冲击，在怪物被消灭后，那股萦绕在脑海中的刺痛与幻觉正在快速消退，下降的SAN值也在快速恢复。
顾知夏靠在冰冷的舱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着。
她看着林默，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丹凤眼，此刻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迷茫。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林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指尖在已经彻底失灵的雷达屏幕上轻轻划过，屏幕上只有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雪花。
“如果舰船的超级电容是满的，我可以尝试飞到万米高空，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片黑雾的边界。”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
“可惜，之前为了对付龙骧舰队，消耗了太多的能量。”
贸然起飞，万一在空中能源耗尽，或者再遇到什么无法预料的怪物，那才是真正的绝境。
“默哥哥，姐姐，你们等着！”
顾念秋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她的小脸上依旧挂着泪痕，但那双大眼睛里已经重新燃起了光。
“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攥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吃了我做的料理，就能恢复精神，就有力气打跑所有坏蛋！”
说完，她转身就跑进了厨房，很快，里面便传来了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成了这艘死寂战舰中唯一的暖色。
顾知夏的视线从厨房收回，眉头依旧紧锁。
“这个眼球怪，要是再来几次，我感觉我们的SAN值根本扛不住。”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片该死的黑雾里，还藏着些什么我们没见过的东西。”
“放心吧。”
林默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他靠在舰长椅上，整个人虽然疲惫，但思维却无比清晰。
“我们继续囤积导弹。”
他调出了工作台的界面，上面显示着刚刚通过交易获得的，堆积如山的金属和火药。
“导弹的范围爆炸，对这些肉体凡胎的怪物效果很好。”
“真遇到什么我们处理不了的危机，我们就启动飞行模式。”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
“我们直接跑路，拖到23个小时后，雷达和通讯恢复。”
……
与此同时。
在黑雾的另一端，龙骧舰队的处境，比地狱好不了多少。
旗舰“龙骧”号的舰桥内，气氛十分紧张。
应急的红色灯光，将每个船员的脸都映照得如同恶鬼。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雷虎的声音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们的弹药，在之前与自然选择号的对耗中，本就所剩无几。
被卷入黑雾之后，他们遭遇了一只无法用常理形容的恐怖巨兽。
一只漂浮在天空中的，巨鲲。
仅仅是被那巨鲲的身影擦过，就有两艘护卫舰当场被碾成了铁饼。
关键时刻，是龙渊发动了名为“潜龙在渊”的底牌技能。
整个舰队的船体表面被一层深蓝色的水幕包裹，强行下潜到了数百米的深海，这才堪堪躲过了那场灭顶之灾。
“交易……交易频道里，根本没人愿意跟我们换材料！”
另一名船员王野，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们都去找那个叫‘适者生存’的了！他用A级料理换，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
“这样下去，我们别说反击了，连自保都做不到啊！”
“闭嘴。”
龙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瞬间让整个舰桥陷入死寂。
他背对着众人，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大脑，正像被无数根钢针穿刺一般，剧痛无比。
那是精神力超负荷运转后，最可怕的反噬。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艘名不见经传的船，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先拖延时间。
想办法补充弹药。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船员。
如果……再遇到什么高威胁的目标。
也只能……再次点兵点将了。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了望的船员，突然指着舷窗外的某个方向，发出了变了调的尖叫。
“看！那是什么！”
龙渊猛地转头。
他的瞳孔，狠狠一缩。
只见那片足以吞噬一切希望的浓厚黑雾之中，一抹极不协调的光，正静静地闪烁着。
那不是应急灯那种昏黄无力的光。
而是一种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明亮的霓虹灯光。
光芒勾勒出的，是一艘巨大、流畅、充满了工业与科幻美感的战舰轮廓。
不会错的。
绝对不会错！
是它！
自然选择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