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眼底瞬间翻涌出血色杀意，他将姬明澈护在身后，朝着江宁说道。
“保护好小殿下！”
话还未落，他已如猎豹般窜出，腰间绣春刀瞬间离鞘，寒光闪过的刹那，已有一名蒙面人捂着脖颈倒地，鲜血汩汩涌出。
刀光剑影间，江宁只见那抹飞鱼服的身影快如闪电，招式诡谲狠厉，招招更是直取要害。
不到一刻钟，半数蒙面人已倒在血泊中，再无生息。
姬明澈望着前方利落的打斗场面，心下暗叹，这个世界的武功，还真挺厉害的。
没想到眼前这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蒙面人首领握着刀柄，忍不住往后退。
有人小声开口。
“首领，这人太厉害了，要不咱们还是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算他再厉害，如今也受了伤，大家一起上！”
蒙面首领率先挥刀，身后小弟咬了咬牙，紧随其后。
沈戾嗜血一笑，那笑容既残忍又暴虐。
“敢刺杀小皇子，无论是谁，都得死！”
江宁眼见沈戾都快把人给杀完了，忙喊道。
“留活口——”
–
文华殿。
“澈儿还没回来？”
姬煜川将批好的奏折置于一侧，再次问道。
旁侧的成德躬身应道。
“回皇上，平日这个时辰小殿下应是回来了，今日不知为何，倒是耽搁了些许，奴才已经打发人去宫门口等着了。”
“嗯，去将澈儿爱吃的膳食安排上。”
“奴才已通知御膳房备上了，只等小殿下一回来，就可以用膳上了。”
–
与此同时，一队官差正沿着官道巡逻。
“王捕头，前头好像有打斗声！”
一名捕快压低声音提醒。
被称作王捕头的男子一身皂衣捕快装扮，腰间长刀随动作轻晃，闻言眉头一紧，当即挥手，带着小队快步朝声源处奔去。
来到前方，眼前景象让众人心头一震。
满地蒙面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一名身着飞鱼服的少年浑身浴血，正与最后三名黑衣人缠斗。
少年招式狠戾，出手果决，刀光起落间尽是杀伐之气。
“捕头，是锦衣卫的人！”
有捕快认出服饰，低呼出声。
“快上前帮忙！”
王捕头沉声喝令，率先抽出长刀，众官差齐齐拔刀，朝前方冲去。
“留活口——”
清朗的少年音自身后传来。
王捕头猛地回头，这才注意到侧方还立着三人。
最中间那人，粉雕玉琢的小脸绷得严肃，眉眼间一颗红豆痣格外惹眼，面对满地血腥竟毫无惧色。
他身侧站着位带伤的蓝衣少年，虽脸色苍白却脊背挺直。
另一个奴仆装扮的半大少年，则吓得脸色发白，惊惧的厉害。
“敢问阁下是哪家府上的小公子？”
王捕头上前一步，拱手询问，目光落在那气度不凡的孩童身上。
江宁亦拱手还礼，声音平静且从容。
“这位是八皇子殿下。”
“八皇子？！”
王捕头心头剧震，“噗通”一声跪地，身后捕快们也慌忙跟着跪下。
“卑职王忠，见过八皇子！卑职巡逻至此，闻打斗声赶来，惊扰殿下圣驾，罪该万死！不知殿下可有受惊？是否受伤？”
“起！”
姬明澈小手轻抬，软糯的声音却透着一抹威仪。
“我没事，江宁受伤了。”
他又伸手指向前方。
“还有沈戾也受伤了。”
王忠暗自咋舌：八皇子竟这般实诚？沈戾？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他不敢细想，忙应道。
“卑职这就安排人帮忙！定帮沈锦衣卫拿下刺客！”
说话间，最后三名黑衣人已被制服，沈戾怕他们自尽，干脆一记手刀将人打晕，又扯过破布塞住嘴，动作干脆利落。
他解下腰间令牌丢给身旁捕快。
“持我令牌，将人捆结实，送镇府司。”
“是！”
捕快双手接过令牌，不敢怠慢。
沈戾转身走向姬明澈，方才还染着戾气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声音也放轻了。
“小殿下……”
姬明澈仰着小脸打量他，少年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溅着血点，看着有些狼狈，他认真说道。
“你脸上有血，要擦擦吗？”
沈戾一怔，下意识抬袖胡乱抹了把脸，血污混着汗水蹭开，反倒更显潦草。
江宁在旁看得无奈：沈寂这义子，平日竟是这般不修边幅？
王忠适时插话，拱手问道。
“沈锦衣卫，卑职王忠，在此处负责巡逻，不知这些贼人为何行刺殿下？”
沈戾淡淡颔首。
“劳烦王捕头押送，到了镇府司，自会彻查审问。”
“卑职明白！”
王忠连忙应下，目光不自觉又扫过姬明澈眉间的红豆痣，心道：这八皇子长得真跟个小仙童似的。
“小殿下，那马车不能坐了，臣亲自送你回宫。”
不等姬明澈回话，沈戾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置于马背上，而后一个翻身，便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江宁朝着王忠拱手，而后将来财丢到马车上，驾着马车也跟着离开。
“捕头，这…”
王忠大手一挥，朝手下吩咐道。
“都赶紧的，先将这三人送到镇府司，留下的人检查看看那些尸体还有没有活口的，有气的直接杀了，死的人全都丢去乱葬岗。”
沈戾抱搂着怀中的小家伙，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姬明澈不明白这马儿怎么跑的这么慢，而且这好像不是他回宫的路。
“咱们是不是走错道了？”
沈戾看着小家伙既疑惑又有些不确定的小模样，眼底沁满了笑意，嘴上却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没有，臣担心刚才那条官道还会有刺客埋伏，索性便换了条比较安全的道路回宫。”
“小殿下放心，臣定将你安全送回宫。”
他选的这条路虽远，却最为稳妥，尤其适合他们眼下的情形。
姬明澈闻言，小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这人瞧着冷冰冰的，原来心思这般细，他人还怪好的。
江宁跟在后面，听着沈戾这番解释，顿时升起了警惕心。
他承认方才那条官道确实不安全，可沈戾选的这条路，分明是回皇宫最远的一条！
沈戾，怕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思及此，江宁眼底更是多了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