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众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此子真是胆大妄为！
姬煜川更是沉下了脸。
“你又要找死？”
稚嫩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冰冷，姬明澈脸面无表情。
沈戾将人丢给了外边的侍卫，便往堂内走去，刚进来，就听到了家伙的声音。
唔，连威胁人都奶凶奶凶的，还带着说不出的气势。
萧雄扯住自家要翻天的孙子，低声制止。
“你别出去，明日祖父允许你和皇子一起射箭。”
一听这话，萧烬瞬间熄火，比起揍那个死胖子，他更愿意与皇子光明正大的玩耍。
司昭霆握紧了拳头，果然他早就应该听陛下的，将那一家三口及时解决。
姬煜川眉眼冰寒，带着杀意。
“敢对皇儿不敬，来人，给朕掌他的嘴！”
不等江宁上去，沈戾便大跨步走到了司沐阳面前，他早就看不惯这个胖子了。
吴畏还被这个死胖子欺负的几次跳脚不说，最终连累的遭了义父刑罚，这会还在床上躺着。
果然，心思恶毒之人，是不分年龄的。
眼见着沈戾过来，司沐阳终于怕了，他大吼道。
“你们敢，我爹爹司云舟是上京城的大官，你们要是敢欺负本少爷，我爹爹不会…”
“啪！”
“啊——”
沈戾一巴掌抽过去，司沐阳那胖脸瞬间红了，由于肉多，倒是没肿起来。
“我要杀了你——”
司沐阳挥着拳头，就要打沈戾，江宁上来，一把按住他，沈戾右手抡圆了，大耳巴子来回抽。
堂内众人神色复杂，这司云舟平日里看着挺斯文有礼的，怎得教养出的儿子，却这般丢人现眼。
不怪这群人误会司云舟，司沐阳每回在司云舟面前，那都是按照他娘的千叮万嘱，当个乖儿子。
而在司云舟看不到的地方，那是怎么霸王怎么当。
到最后，司沐阳直接被抽晕了过去，一张脸也肿成了个猪头。
萧烬看得意犹未尽。
“看着是挺胖，没啥用，这才抽多久，我刚才数着的，还没五十个巴掌。”
萧雄一巴掌抽在他屁股上，声响不大，但力度绝对够。
萧烬疼的龇牙咧嘴，想要离自家祖父远点，却被萧雄拽着，哪里跑得了。
“来人，将此子拖下去！”
江宁提着司沐阳便踏出了堂内。
“传朕旨意：司云舟之庶子，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竟敢行刺八皇子；事败之后毫无悔意，更当众咒骂朕的皇儿，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司云舟身为朝廷命官，却教出此等目无王法之辈，难辞其咎！着令司云舟携其家眷即刻归乡种田，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姬明澈看向司昭霆，见他并无伤心，这才放下心来。
司昭霆垂眼，陛下还是手下留情了。
–
用完膳食时，已近戌时末刻。
姬煜川将光溜溜的儿子放进浴桶，侍从适时递过瓢勺，他挥了挥手屏退众人，殿内只剩父子二人。
温热的水汽氤氲着，他舀起一瓢水，轻轻淋在儿子肩头。
“澈儿，今日骑马玩得开心吗？”
姬明澈身子在水里微微晃悠，像是要往上漂浮。
他连忙伸手搂住姬煜川的脖子。
“父皇，我好像在飘。”
软乎乎的身子揣在怀里，感觉很舒服，姬煜川忍不住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倒是父皇疏忽了，这是大人用的浴桶，于你是大了些，你搂着朕，父皇给你洗。”
这还是父子俩头一回一同沐浴，往日在宫里，姬明澈都是被宫人细致照料着。
而姬煜川被人伺候惯了，今日亲自动手，动作难免生疏，力道也没个准头。
“父皇，水进眼睛里了……耳朵也痒痒的……”
姬明澈蹙着眉嘟囔。
“好好好，父皇慢些，我们澈儿就是敏感。”
姬煜川连忙放轻动作，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殿外的成德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不由感叹。
殿下真是又可爱又讨喜，陛下这般温柔的模样，可是少见得很呢。
待到给儿子洗头发时，姬煜川更是手忙脚乱，无奈之下，只得唤了成德进来帮忙。
这么一番折腾，父子俩的沐浴竟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结束。
“父皇，你洗的不舒服。”
被裹在柔软的浴巾里，姬明澈窝在父亲怀里嘀咕。
姬煜川搂着怀里温热的身子，笑着叹了口气。
“霆儿从前有段时日都是自己打理，父皇却是头回做这些，生疏得很，多练几次就好了。”
“再说，我们澈儿可爱，父皇抱着就觉得舒服得很。”
“那等我长大了，我给父皇洗。”
姬明澈仰着脸，认真地说。
姬煜川听得心头发暖，低头在儿子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好，等父皇老了，就等着澈儿好好侍奉。”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姬明澈，心里暗自思忖。
今日经历了那般事，原以为澈儿定会受到惊吓，没想到他竟是这般镇定自若。
这般心性，倒是极好的。
虽说儿子需要他宠溺，可儿子是男子，性子也不能太过于软弱，否则如何能够服众！
–
公主府侧院。
“老爷，出大事了——”
“大晚上的，何事如此吵嚷？”
柳烟脸色难看，推了把司云舟。
“你去瞧瞧。”
司云舟脸色不耐，但还是披着衣裳，刚踏出内室，就见府内总管正着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
“何事如此着急？”
“老爷，一群锦衣卫在前厅，说是让老爷接见，还有…”
“二少爷也回来了，您快去看看！”
锦衣卫？
司云舟脸色凝重，这个时候进府…还有阳儿怎么回来了？
想到什么，司云舟大步去了前厅。
蒋毅一见到来人，双手捧着圣旨，朗声道。
“司云舟接旨！”
司云舟心头猛地一沉，恭敬跪伏。
“圣上有旨——”
蒋毅中厚的嗓音在厅内回荡，字字句句砸在司云舟耳中，令其面色愈发惨白。
蒋毅垂眸看向伏在地上的人，平日里的谦谦君子风度已荡然无存，他不由勾起唇角，语气带着玩味。
“司大人，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