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司昭霆一回府，就去了府内马厩，他要亲自看看那匹小矮马，明日便要去京郊马场了，这匹小矮马也要带着，到时候给澈澈学骑马。
“主子，前日属下便让人提前将小马收拾了一番，到时候小皇子见了肯定很喜欢。”
司影跟在一旁，笑嘻嘻道。
“嗯，还有那马鞍之类的，都用新的。”
“得嘞主子，都给安排了。”
来到马厩，一名小厮见小郡王来了，立马上去跪拜。
“奴才见过小郡王。”
“起吧。”
司昭霆抬了抬手，目光看向不远处，在马厩中吃着草料的小矮马，淡淡询问。
“本王的小矮马是由你照料的？”
“回郡王殿下，确实是奴才一直照料的，未敢偷懒。”
司昭霆轻嗯一声，走了几步，停在马厩三步远的距离，将小矮马打量了半晌，见其虽矮小，但马匹身量却依旧壮实，未减半分。
“确实养的不错，有赏！”
小厮愣了愣，缓过神后大喜不已，急忙跪地叩首。
“奴才多谢郡王殿下赏赐！”
“嗯，到管家那领赏。”
小厮慌忙起身，退了下去。
“主子，要不要看看雷影？”
司昭霆有一匹极为喜爱的坐骑，名唤雷影，毛色犹如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发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
这一类的乌骓战马虽桀骜难驯却忠心护主，一年前，司昭霆为了驯服这匹马，没少受伤。
听到司影的提醒，司昭霆却摇了摇头，道。
“不带它，明日我要教澈澈骑马，带它去有些碍事。”
“主子，皇上下的那道旨意，各府要出两名公子，就连司沐阳那小子也能参加了，主子要不要阻止？”
最好别让那小子去京郊，去了也是给主子丢人。
一提起那家子人，司昭霆便泛起嫌恶。
“不必管他！”
–
夜晚的月光泛着冷白的光芒，檐外的风卷着秋意掠过窗棂，旋即又被明黄色的帷帐挡在外面。
龙榻上，姬煜川左臂微屈，小家伙的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额前柔软的软发扫过他的胸膛，还混着身上淡淡的奶香。
姬煜川低头闻了闻，想着明日吩咐御膳房给澈儿每日备些牛乳之类的，他记得多喝些奶类，似乎能长些个头。
指尖拂过小家伙后背时，他能感觉到那层薄薄的寝衣下，小身子还带着温热的暖意。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低声嘱咐道。
“澈儿，明日去了京郊，父皇已安排了人，到时候会亲自教你骑马射箭，不过你这般小，倒也无需急于求成，慢慢来即可。”
姬明澈晃了晃脑袋，软绵绵道。
“司昭霆说，他会教我的。”
“霆儿对你倒是极好。”
姬煜川有些不解，霆儿自小性格便有些孤僻，虽说也有交好的小伙伴，但是能让他真心喜欢的，他还真说不上来是谁。
“他对我很好。”
“难道对你好的你都喜欢不成？”
对于儿子的童稚回答，姬煜川倒是忍俊不禁。
姬明澈想了想，认真说道。
“真心对我好的，我都很喜欢，父皇我也喜欢。”
姬煜川一听，立马不淡定了，身为一国之君，岂敢有人不喜他的，他故意沉着声问道。
“原来澈儿是因为父皇对你好，你才喜欢父皇的？那倘若父皇对你不好，你难道就不准备喜欢了？”
“父皇对我好，我就会喜欢，也会一直喜欢父皇。”
如果父皇对他不好，那他肯定不会喜欢父皇，就像前世的那些人一样，圣君对他不好，也不喜欢他，他都能感受到。
姬煜川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逗弄道。
“澈儿还真是实诚，也不怕父皇生气。”
“父皇不会生气的，父皇也喜欢我。”
姬明澈很是笃定道。
宫灯的光晕在姬煜川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平日里眉宇间的威严散去不少，只剩下藏在眼底的柔意。
“嗯，那澈儿也要一直喜欢父皇才是。”
“我会的！我也会保护父皇。”
姬煜川将儿子搂进怀中，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
“好，朕等吾儿长大，将来保护朕！”
姬明澈在心里嘀咕，何必等到将来，他也能保护父皇，保护其他人。
–
天刚蒙蒙亮，各府的马车早已停在宫外的石板路上，车帘掀开时，总能带出几声孩童带着睡意的嘟囔。
官员们身穿便服，今日休沐，他们自是不必上早朝，可皇上昨日有旨。
令上京内正四品及以上官员，其府中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男丁，在今日卯时齐集宫门外，赴京郊皇家马场，习练骑马射箭之术，为期两日。
为保两日之内有所获，圣上特遣锦衣卫为教习，禁卫军轮番护佑。
此等无上殊荣，官员们感激涕零，皆朝皇宫方向，谢主隆恩！
锦衣卫早已候在宫道尽头，玄色劲装外罩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他们身姿提拔，目光扫过人群时不带半分温度，倒让几个原本吵闹的孩子瞬间收了声，老实不少。
“头，你说皇上怎么突然下了这道旨意？莫不是今后朝廷要选出来几名武状元不成？”
锦衣卫中的吴畏小声低语，站于他身侧的沈戾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
“不得私自揣度圣意！”
吴畏立马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句，万一被人听到，他可就完蛋了。
二人个头差不多少，今日锦衣卫是按照个头站队的，他们这一队列，皆是弱冠的少年。
更远处，身着甲胄的禁卫军，手握长枪，列成两排守在通往京郊的官道旁，连呼吸都透着肃杀。
锦衣卫指挥使沈寂立在宫门最前方，他看了眼天色，朝身侧副手询问。
“人都到齐了没？”
“还差两位皇子没到。”
蒋毅核对着官员名单，由于二皇子被圣上禁足，唯有另外两位皇子未到。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铃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宫门大开，两辆马车依次驶出停在宫门口，最末尾的则是一辆略带童趣的马车。
“主子，小皇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