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都到齐了，”二长老索伦开口，他深蓝色的眼眸扫过众人，“是时候谈谈正事了。”
周明远点点头，在三位长老引领下踏上通往神殿的黄金阶梯。
神殿内部比周明远想象的更为宏伟。
穹顶上镶嵌着发光的蓝色水晶，排列成熟悉的星座图案。
“很壮观，不是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周明远身侧响起。
周明远侧目，是三长老伊莎。
她微笑着，如同一位向导般自然地说道：
“这里曾经是国王的寝宫。现在，由我们长老院在此主持事务，说起来，我们这几个老古董，倒是占了这么华丽的地方。”
“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周明远由衷赞叹，目光仍流连于璀璨的穹顶。
这时，走在前方的大长老厄瑟斯在一扇镌刻着复杂纹路的巨门前停下脚步。
“周将军，”厄瑟斯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会议室到了。
…………
在会议室内落座，周明远取出通讯设备，在三位长老的注视下，联通了与千里之外蓝星联盟指挥中心的视频。
李老的影像清晰显现的瞬间，周明远用余光瞥见，亚特兰蒂斯的三位长老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没有言语，但二长老索伦那不易察觉的微微颔首，已足够说明他们对屏幕中这位老者第一印象的满意。
视频联络完，周明远便知趣地退出了会议室，将空间完全留给了双方高层。
他沿着来时的路漫步，在宫殿入口处找到了正凭栏远眺的兰纳。
周明远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是亚特兰蒂斯破碎的城郭与依旧繁忙的街巷。
他并没有看兰纳，只是如同老友闲聊般自然地开口：“感觉如何？”
“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兰纳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喃喃道，“不过几百天前，我还站在这里，从国王手中接过……”
“够了。”周明远的声音陡然转冷，将其打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夏国二十万人的血债，总要有人来背。你该知道，我们中有无数人，无法原谅你。”
兰纳的肩背微微一僵，他没有辩解，只是低声道：“我知道……而最无法原谅我的人，就是我自己。”
他迈步向阶梯下走去。
“你要去哪里？”周明远看着他的背影。
兰纳的脚步未停，声音随风飘来：“去见一见……亚特兰蒂斯最后的利维坦。”
兰纳登上一辆悬浮车，仔细地将沾染了外界尘埃的衣物整理干净，随后径直驶向囚禁着海皇利维坦的深海基地。
在所有利维坦巨兽中，只有海皇被永久地禁锢在亚特兰蒂斯，寸步不得离开。
它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源源不断地分泌一种珍贵的酶——那正是抗衡肆虐海洋的猩红病毒，守护整个亚特兰蒂斯利维坦族群免于变异的唯一解药。
兰纳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最后一次喂食海皇。
这，也算是一场有始有终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