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啊。”林钦言在心里反复默念，指尖却把书页捏出了一道浅痕。孙知宁的手指还在他后背轻轻划着，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一会儿写个歪歪扭扭的“笨”，一会儿又勾了勾他的腰侧，像小虫子似的钻心痒。他深吸了口气，想装作没感觉，可后背的神经像被点燃了似的，连书页上的字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终于，在那根手指又一次蹭过他后腰时，林钦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孙知宁的手腕，连带着将她整个人往书架方向按了按。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等掌心触到她手腕上细腻的皮肤时，才惊觉自己用了点力。
脸颊的绯红瞬间漫到耳根，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红。林钦言盯着孙知宁微睁的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自己在干嘛？真被撩得受不了了？明明刚才还在心里劝自己要冷静，怎么下一秒就失控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孙知宁手腕在掌心轻轻颤了下，那点柔软的力道让他更慌了，指尖不自觉地松了松。
“老实点。”林钦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没稳住的沙哑，连眼神都不敢和孙知宁对视，飞快地移到旁边的书架上。说完，他赶紧松开手，像触电似的收回胳膊，重新抓起自己的书，可目光落在书页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刚才抓着她手腕的触感还留在掌心，软乎乎的，带着点她身上的温度，让他心跳又快了半拍。
孙知宁被按在书架上时，眼底还闪过一丝期待，嘴角悄悄勾了勾——她还以为林钦言终于要“反击”了，说不定会凑得再近点，甚至……可没等她多想，林钦言就松了手，还转过身去看书了。
她愣了愣，揉了揉被抓得有点发红的手腕，一脸疑惑地盯着林钦言的后背：就这？刚才那股子劲儿呢？怎么不继续了？连句重话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过分的事”了。她撇了撇嘴，看着那个假装认真看书、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的背影，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真是个不开窍的呆子。
孙知宁往他身边凑了凑，故意用肩膀蹭了蹭他的胳膊，见他只是僵了僵没回头，只能乖乖坐回旁边的椅子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没关系，反正时间还多，她有的是耐心等下一个时机。
而林钦言握着书的手还在微微发紧。他不是不想回应，是不敢。刚才抓着孙知宁手腕的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久别重逢，她突然这么主动，会不会只是觉得逗他好玩？万一她只是吃定自己不会反抗，故意拿他寻开心呢？要是自己真的顺着她的意，凑上去说些暧昧的话，最后被她笑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那才叫丢人。他悄悄用余光瞄了眼旁边的孙知宁，见她正托着下巴看自己，赶紧收回目光，心里又添了点不确定：可她眼里的期待，好像又不是装的……
“就算99%是错的，也想抓住那1%的可能。”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林钦言心里发了芽，连呼吸都跟着变沉。他盯着书页上的铅字，可目光总不受控地往旁飘——孙知宁正托着下巴看他，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在她发梢洒下细碎的金光，刚才被他抓过的手腕上，还留着一圈浅浅的红印，像朵小花开在白皙的皮肤上。
后背还残留着她指尖写字的痒意，掌心似乎还能摸到她手腕的温度，连鼻尖都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柠檬香。那些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心动，此刻全顺着那1%的缝隙钻了出来：万一她不是在逗他呢？万一她凑过来时的呼吸、后背写字的试探，都是真的期待？万一自己再退一步，就真的错过她了呢？
林钦言深吸了口气，手指在书页边缘反复摩挲，指腹蹭过纸页的纹路，却没心思去看内容。他悄悄抬眼，见孙知宁正低头玩自己的衣角，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在闹小脾气，又像在等什么。这一刻，心里的犹豫突然被一股劲儿压了下去——大不了就是会错意，总比一直憋着强。
他慢慢伸出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孙知宁的手背，像怕惊到她似的，只碰了一下就想收回。可就在触到她温热皮肤的瞬间，那点柔软的触感让他改了主意，手指轻轻搭了上去，还往她掌心挪了挪，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主动靠近。
孙知宁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猛地抬头看他，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就亮了起来，像星星落进了眼里。她故意板了板脸，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你干嘛呀？刚才不是还让我‘老实点’吗？”嘴上这么说，手却悄悄翻过来，指尖轻轻勾住了林钦言的指节，还往他掌心蹭了蹭。
林钦言的脸颊瞬间又红了，连耳根都烧得发烫，声音比刚才更哑，像被砂纸磨过：“没、没干嘛，就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就是觉得，总让你主动，不太好。”说完这句话，他赶紧移开目光，不敢看孙知宁的眼睛，怕从她眼里看到“你想多了”的笑意。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孙知宁的手指更用力地勾住了他的，还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完全贴住他的胳膊，发梢扫过他的锁骨，痒得他心尖发颤：“早这样不就好了？害得我刚才还以为你真的是块木头呢。”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点得逞的笑意，“那现在，要不要做点‘过分’的事？比如……”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林钦言瞬间绷紧的身体，眼底满是狡黠：“比如一起看这本书？我刚才看到一段，觉得特别像我们现在。”说着，她伸手拿过林钦言手里的书，翻到之前夹了书签的那一页，还故意把身体靠得更近，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林钦言的心跳更乱了，却不再是之前的慌乱，而是带着点期待的雀跃。他点了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握住了孙知宁的手，连呼吸都放轻了。原来朝着那1%靠近时，就算心里还有点慌，就算知道可能会错意，可掌心传来的温度、耳边软乎乎的声音，都让他觉得——这场赌局，就算输了，好像也值了。
孙知宁看着他泛红的侧脸，忍不住偷偷笑了，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画了个圈：“你看这句，‘犹豫的时候，不如先伸手试试’，是不是很有道理？”林钦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却落在她笑着的嘴角上，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悄悄想：是挺有道理的，幸好刚才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