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芝的唇瓣张了张，最终却没能发出声音，所有伪装的急切都僵在了脸上。“我……”
靳寒烨笑了笑，没再逼问，只是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看来我猜对了。那就不亲了，抱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就这样，他安静地怀抱着她。沈清芝僵直的身体渐渐放松，耳畔是他沉稳的心跳，自己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快得不像话。
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里面翻涌着一种她读不懂、却让心跳莫名失序的情绪。安静的拥抱仿佛比任何亲密都更具占有性。
过了不知多久，沈清芝因长时间不敢动弹，手脚传来阵阵刺麻感。“不行了……手脚都麻了，快放我下去。”
靳寒烨闻言，急忙松开手臂。她几乎是跌撞着打开车门，脚一沾地，酸麻感直冲头顶，让她忍不住蹙眉嘀咕：“真是人生第一次……被人抱到四肢发麻。”
她在车外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才重新坐回副驾驶。
靳寒烨将她送回邢家，车子停稳，他看了一眼那气派的大门，语气听不出情绪：“原来你家在这里。很豪华。”
“对的，”她立刻接话，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而且我家安保很好。你就停在这儿吧，我自己进去。”
“好。”
沈清芝下了车，然而靳寒烨也跟了下来，在她转身时拉住她的手腕。她重心不稳，又一次跌入他怀中。
靳寒烨用一种克制而平静的语气开口：“今晚，算一次。”
沈清芝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这也能算？我们不是没有发生……”
“我让你害怕了。”他打断她，声音低沉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也像是在审判自己。“这是我的问题。所以，这次算我的。”
他低下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我不需要你在这种状态下勉强履行。剩下的四次……等你真正准备好的时候，心无旁骛给我好吗？”
“……好，下次我会准备好的。”沈清芝感觉脸颊滚烫，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匆匆跑进了大门。
靳寒烨回到车上，正准备离开，目光却瞥见副驾驶座位下，一把精致的钥匙正闪着微光。
是她的钥匙。
他俯身拾起，握在掌心，冰凉的金属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算了，他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下次约会，再见她好了。
靳寒烨回到空荡的公寓，冰冷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却无法浇灭他身体里那把烧了很久的邪火。
黑暗中，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闪回——邢芝芝向来镇定自若的脸上，竟会因柏星希的往事泛起那样生动的羞涩；而在车里，她分明已经主动撩起衣摆，眼中是豁出去的决绝……而他，竟然亲手推开了她。
“我真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这个认知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神经上。他现在在做什么？像个可悲的痴汉，靠着幻想她的模样，在这里自娱自乐。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他的喘息愈发粗重，他闭上眼，额头顶着冰冷的玻璃，从齿缝里挤出那个让他失控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邢芝芝……”
“celine，我就不该放过你。”
“你差点……把我逼疯了。芝芝”
水流声中，靳寒烨闭上眼，任由意识沉沦。在情动与恍惚的巅峰，他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事好像以前也发生过，混沌中，脑海中那张令他意乱情迷邢芝芝的脸庞逐渐模糊，竟然变成了苏见微的脸？
那张脸一闪而过，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大家闺秀的精致感。
不……不对！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将他从迷乱中猛然劈醒！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在湿滑的浴室里摔倒，慌忙扶住墙壁才稳住身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比刚才更加剧烈。
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想到苏见微？
冷水冲刷着他的脸，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努力回想那一闪而过的面容，那五官的轮廓似乎是苏见微，可那双眼睛里的神采，那嘴角扬起的、带着一丝狡黠与生命力的笑容……
那笑容，根本不属于苏见微。
那分明是……邢芝芝的神态！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心惊肉跳的念头，如同沼泽中的气泡，咕嘟一声冒了出来：
为什么邢芝芝的神态，会出现在苏见微的脸上？
该死的，他的过去难道深爱的人是苏见微？可为什么谢临渊说不是，言之凿凿说他爱的是沈清芝？
靳寒烨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体，只在腰间潦草地围了条浴巾便冲出了浴室。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湿漉漉的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斑驳的水渍，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谢临渊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那头传来谢临渊带着睡意和惊讶的声音：“喂？靳大少爷，你知道现在几点……”
“档案袋。”靳寒烨打断他，声音因为刚才的喘息和此刻急迫的情绪而异常沙哑紧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立刻，拿来给我。”
谢临渊在那头明显愣住了，睡意全无：“……你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不看，嫌那些破事激不起你半点感吗？”
“我改变主意了。”靳寒烨的呼吸仍有些急促，他闭上眼，努力压制着脑海里那张交错混乱的脸，语气斩钉截铁，“少废话！我现在就要看到它，立刻，马上！”
谢临渊沉默了两秒，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不同寻常的急切与动荡，试探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对劲。”
靳寒烨猛地睁开眼，看着浴室镜中自己那张滴着水、写满困惑与焦躁的脸，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的脑海里……刚刚闪过一些画面。”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捕捉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好像……快要分不清，苏见微和邢芝芝，到底谁是谁了。你的档案袋里不止沈清芝的资料，苏见微的也有吧？都给我。”
“好好，老大你终于踏出这一步了，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