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石桌上，光雾还未散尽。凌颜靠在玉珩肩上，风挽月的手搭在她手臂外侧，三人的灵力仍连在一起，像一条不断流动的线。
过了很久，凌颜动了动手指。她抬起手，指尖凝出一小团冰晶，又让它慢慢融化。
“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说。
玉珩睁开眼，看向她。风挽月也抬起头，发间的冰莲轻轻晃了一下。
“这股力量来得太快。”凌颜看着手腕上的契约印记，“我总觉得，它不该只用来躲在这儿。”
玉珩问：“你想去找混沌灵根的源头？”
“不只是找。”她点头，“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穿越、空间、道体……这些真的是巧合吗？如果不是，那背后是谁在推？”
风挽月坐直了些：“那我呢？我的灵花以前只能开花，现在能结霜，能愈伤，还能牵引你们的灵力。它是不是也变了？是因为你？还是因为双修？”
她顿了顿：“我不想哪天突然失控，伤到你们。”
玉珩站起身，袖袍一扬。剑意从他身上扩散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
“我也卡住了。”他说，“剑意已经融合混沌之力，但始终破不了最后一层。炼器峰有一处秘境，历代核心弟子才能进一次。我想去闯。”
三人安静下来。
方向不一样，路线也不重合。一个往北寻根，一个往西入禁地，一个想查自身变化。要一起走，很难。
风挽月低头搓了搓指尖：“要是有地方能一起查就好了。”
话音刚落，玉佩猛地一震。
器灵“嗖”地弹出来，脑袋上顶着个小光屏，嗡嗡响个不停。
“警告！高浓度灵气波动！坐标东域三百里外！”它语速飞快，“检测到未登记节点！没有宗门标记，没有邪修气息，纯空白区域！初步判断是上古遗留秘境！”
凌颜皱眉：“你什么时候能探测这么远了？”
“嘿嘿。”器灵转了个圈，“主人双修觉醒冰灵根后，空间阵法和冰镜产生共鸣，我借这个反向推演出隐藏节点！现在我能扫到五百里内的异常能量场！”
风挽月眼睛亮了：“空白的地方才安全。没人抢机缘，也没人设陷阱。”
玉珩看向东方：“东域过去，正好路过炼器峰秘境外围。我可以先探外围线索，再决定是否深入。”
凌颜闭上眼，片刻后睁开：“我感觉到一丝共鸣。很微弱，但确实是混沌灵根的气息。”
她看向两人：“也许那里，不只是一个秘境。”
风挽月笑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玉珩伸出手：“出发？”
凌颜握住他的手。风挽月立刻把手叠上去。
三股灵力再次交汇，这次不再是为了温存，而是为了前行。
小院里的光雾开始收缩，被吸入凌颜腰间的玉佩中。石桌上的果核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凌颜走到院子中央，双手抬起。空间之力从她掌心涌出，在头顶凝聚成一片半透明的云台雏形。
“这是我用空间材料做的云舟模型。”她说，“还没完全成型，但够我们飞一段。”
玉珩拔剑，剑尖轻点云舟边缘。一道银光缠绕上去，加固结构。
风挽月摘下发间的冰莲，抛向空中。花瓣散开，化作点点寒星，落在云舟前方，形成一条微弱的光路。
“这是引路符。”她说，“只要灵花不灭，路就不会断。”
器灵钻回玉佩，嘀咕了一句：“终于要走了……我都快发霉了。”
凌颜最后看了一眼小院。石桌还在，椅子也没变，可那种静止的感觉已经消失。
他们不会再回来躲在这里了。
她踏上云舟，玉珩紧随其后，站在右侧执剑。风挽月跳上来，站在左侧，伸手召回最后一片飘落的花瓣。
云舟缓缓升起，离地三尺时，凌颜打出一道法诀。空间之力推动舟体，向前滑行。
穿过山门时，守门弟子行礼。没人说话，只是抬头看着那艘小小的云舟，载着三个人，朝着东边的云海飞去。
飞出十里，凌颜回头。宗门的轮廓渐渐模糊，只剩一片青烟缭绕。
“接下来怎么办？”风挽月问。
“先赶到灵气波动最强的点。”凌颜说，“如果真是秘境入口，应该会有阵法残痕或者能量裂隙。”
玉珩补充：“注意隐蔽。没标记的地方，不代表没危险。”
风挽月哼了一声：“你们俩现在一个比一个谨慎。”
话刚说完，她忽然抬手。
“等等。”她盯着前方，“云层下面，是不是有东西闪了一下？”
凌颜眯眼望去。东边天际，厚厚的云层底下，确实掠过一道极细的金光，转瞬即逝。
“看到了。”她说。
玉珩剑意已出鞘半寸：“不是自然灵气反射。”
风挽月捏碎手中花瓣，寒气扩散：“要不要绕路？”
凌颜摇头：“不绕。越是异常，越要去查。”
她双手合拢，云舟速度加快。空间之力在前端形成护罩，抵御高空乱流。
风继续吹，云层翻滚。那道金光再没出现，但他们都知道，刚才那一闪，不是错觉。
云舟冲进云层时，凌颜突然感到手腕一热。契约印记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玉珩的手。
玉珩察觉，反手回握。
风挽月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地平线。她的影子投在云上，拉得很长。
云舟穿破最后一层雾气，下方景象豁然展开。
一片荒原延伸至远方，中央立着一座断裂的石柱。柱身刻满残缺符文，地面裂开一道细缝，正渗出淡淡的金光。
就是那里。
凌颜操控云舟下降。距离地面还有百丈时，器灵突然尖叫：
“警报！能量读数飙升！那道缝——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