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撕裂空气的瞬间，凌颜手腕一拧，整个人贴着地面翻滚出去。碎石擦过脸颊，她掌心重重拍在擂台裂缝边缘，借着震动的余波将一丝灵识沉入储物戒。
空间入口开启的波动被震颤掩盖，她的意识已闪入其中。
药田里三株凝神复元草泛着微光，旁边那朵爆灵花正开到极致。她一把摘下，手指一掐，灵力催动炼器炉悬浮半空。丹方在脑中成型——逆脉丹，激发经脉潜能，代价是灵海震荡。现在顾不上后果。
三息之内，三枚暗红色丹药成形，表面浮着细密裂纹。她抓起丹药，意识回归。
现实世界里，玉珩甩出的防御阵符刚好炸开，气浪掀得她后仰。她顺势向后跃出两步，稳住身形，掌心丹药已被汗水浸湿。
对面佩剑弟子冷笑一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抬剑再斩，剑气横扫而来。风挽月咬牙掷出最后一张雷符，轰然炸响，却只挡住半道剑气。剩余剑风直逼凌颜面门。
玉珩横剑格挡，玄月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右臂伤口崩裂，血顺着剑刃流下。
“撑住！”凌颜低喝。
她咬破舌尖，吞下丹药。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喉咙直冲而下，瞬间炸开。经脉像是被火线贯穿，灵力疯狂暴涨。视野晃了一下，耳边传来血液奔涌的声音。
混沌灵根全速运转，她抬起手，指尖凝聚灵流，硬生生从四周抽来散逸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灵漩。
风挽月立刻察觉异样。她甩出两张风缚符，交叉飞向对手左右侧，逼得对方脚步一滞。
就是这一刻。
玉珩眼神一凛，左手结印，残存的阵钉猛然亮起金光。九宫锁灵阵虽被破，但他早留后手，以玄月剑为引，将最后三枚阵钉连成困星式。
银色锁链从地面窜出，缠住对手双脚。哪怕只慢了半息，也够了。
凌颜指尖紫金光芒暴涨，体内灵力尽数压入一招——万象归墟指。
一道光束破空而出，穿透剑气屏障，直击对方灵海枢纽。
那人瞳孔骤缩，抬剑格挡，可剑身刚起，就被光束击中胸口。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手中长剑脱手，滑出数尺。
全场寂静。
执法长老皱眉盯着凌颜，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台下已有弟子低声议论：“刚才那是什么丹药？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
玉珩上前一步，站到凌颜身侧，朗声道：“我们凭的是配合，是应变，是拼出来的胜利。若有质疑，大可查验灵力残留。”说着，他将玄月键盘起，递向空中。
风挽月也扬起空空如也的符袋，笑道：“你们看，符都用完了，哪来的取巧？”
凌颜站在中央，呼吸粗重，嘴角还带着血迹。她缓缓收手，把剩下两枚未用的逆脉丹塞进储物戒。动作很轻，没人注意到。
她抬头看向对面跪地的对手，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我们没认输，也不会认输。”
掌声忽然响起。
起初零星，随后如潮水般涌来。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是敬服。
风挽月走到她左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玉珩持剑立于右侧，剑身裂纹仍在，血迹未干，但他站得笔直。
三人没有说话，只彼此看了一眼。那一眼，什么都懂了。
他们扛住了最强一击。
也真正站上了这个擂台。
观众席最前排，一名执法弟子快步走向长老耳语几句。长老点头，取出一枚测灵玉碟，遥遥对准擂台。
玉碟泛起微光，映出三人灵力波动曲线。
凌颜的数据格外异常——灵力峰值远超常规，且带有明显药性残留特征。
长老眉头未松，但最终收回玉碟，未再开口。
风挽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空掉的符袋，忽然笑出声：“以后得让凌颜多做几个大容量的，这次差点不够用。”
凌颜喘匀了气，扯了下嘴角：“下次给你做个能装一百张的。”
玉珩冷着脸：“省点用，别总想着一口气全扔出去。”
“那你少砍那么猛行不行？”风挽月翻白眼，“剑都裂了还逞强。”
“剑能修。”玉珩握紧剑柄，“人不能倒。”
凌颜听着两人斗嘴，心头一暖。她低头看了看掌心，汗和血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刚才那一跃，手掌蹭在碎石上，皮都磨破了。
她不动声色地抹了把血，藏进袖口。
远处钟声未响，比试还未结束。
新的对阵名单正在光幕上浮现。
风挽月眯眼看去，忽然一愣：“这姓氏……有点眼熟。”
玉珩眼神一沉：“北域死泽那边的人。”
凌颜盯着名字，脑海中闪过剧情先知的记忆片段——这些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宗门早在三年前就被邪修覆灭，登记名册早已注销。
可此刻，两个活生生的身影正从另一侧登台。
高个子穿黑灰法衣，腰间挂着一枚残缺铜牌。矮个子走在后面，右手始终藏在袖中，步伐有些僵硬。
凌颜忽然想起什么。
她在空间玉简里见过类似的铜牌图案，标注为“傀儡引魂令”。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玉珩，极轻地说了一句：“小心，他们可能不是真人。”
玉珩指尖微动，玄月剑轻轻震了一下。
风挽月已经摸向符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她苦笑：“这回真得靠你们俩了。”
凌颜深吸一口气，混沌灵根缓缓流转。
她还有两枚逆脉丹。
还能再拼一次。
对面两人站定位置，呈围杀之势。
黑衣人缓缓抬起手，袖中滑出一截铁灰色手臂，关节处泛着金属冷光。
凌颜盯着那条手臂，终于确认——
那是用傀儡术改造过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