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烨抱着上官妙颜,足尖落地时轻得无声,快步踏入长乐殿。雕花木门在身后“吱呀”合拢,将竹林的喧嚣、宫阙的纷扰尽数隔绝,只剩满室暖香萦绕。
小莲和小梅守在廊下,瞥见自家主子被战王护在怀中的模样,眼底都漾着了然的笑意,悄悄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地抬手示意,领着一众宫女轻手轻脚地退至殿外,连脚步声都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这满室的缱绻。
寝宫内暖烛摇曳,映得帐幔流光溢彩。上官妙颜不知何时从发间抽出一根银针,指尖捏得极稳,寒光凛凛的针尖正抵在君凌烨心口要害,距离不过寸许。
他却半分不惧,反而往前微倾了倾身,胸膛几乎要贴上针尖。墨色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宠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低磁如蛊惑:“颜儿这是气不过,要谋杀亲夫?”语气里的纵容藏都藏不住,仿佛那抵着的不是夺命银针,而是她撒娇时递来的糖。
“君凌烨你这个混蛋!”上官妙颜指尖微微用力,银针针尖几乎要刺破他的衣料,眼底却泛起一层薄红,嗔怒里裹着几分被他戏耍的羞恼,“仗着武功高就肆意妄为,还吓唬云深堂弟——真当我不敢扎下去?”
他指尖微动,便轻巧夺过那根泛着寒光的银针,随手掷在一旁的妆奁上,发出清脆声响。下一秒,长臂一收将她牢牢拥入怀中,宽大的手掌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摩挲,下颚抵着她温热的颈窝,声音低哑得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别闹了,嗯?”气息拂过耳畔,带着独属于他的龙涎香,“方才是我失了分寸,不该吓他,更不该让你动气——我的颜儿,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我。”
上官妙颜在他怀里挣了两下,力道却软得像撒娇,没挣开半分。她将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的嘟囔:“明明是你先霸道不讲理,还吓唬人……我不过是想跟你好好切磋,你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巴巴的。”指尖却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衣袍,眼底的嗔怒早已化作了软乎乎的埋怨。
君凌烨无奈轻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背的衣料,声音柔得能溺出水来:“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该霸道,不该吓他,更不该惹我的颜儿不高兴。”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满是真心的赞许,“说真的,颜儿你如今近战招招凌厉,又快又狠,比上次切磋精进太多,已经厉害到让我都要认真应对了。”
“你还说!”上官妙颜猛地抬起头,杏眼圆瞪,眼底却泛着水光,鼻尖微微泛红透着委屈,“方才切磋时你故意侧身,害得我撞在你肩头,鼻子现在还疼呢!还有刚才被你搂走时,嘴唇都被你不小心咬破了——”她撅着唇,指尖轻轻碰了碰唇角,嗔怒里裹着藏不住的娇气,“你就是故意的!”
君凌烨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抚过她唇角那点泛红的痕迹,动作柔得怕碰碎了她。墨眸暗沉如夜,声音沙哑得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缱绻:“是我莽撞了,对不起。”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的蛊惑,“要不……你咬回来?怎么咬都成,我不躲。”
上官妙颜白他一眼,眼尾却悄悄弯起,带着几分娇俏的嗔怪:“想得美!”她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耳根却泛起薄红,指尖却不自觉地勾了勾他的衣摆,语气软了几分,“下次再这样,我可真要扎你了——而且专挑疼却不伤人的地方!”
话音未落,君凌烨已俯身逼近,温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吻得温柔又缠绵,唇瓣辗转间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将她所有未说出口的嗔怪都融化在这缱绻里。
上官妙颜浑身一僵,片刻后才抬手轻轻推着他的胸膛,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紊乱,细若蚊呐地嗔道:“够了……”指尖却软得没半分力道,眼底的抗拒早已化作了羞赧的水光。
他收紧双臂将她搂得更紧,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掌心温热地覆在她腰间。额头抵着她泛红的耳廓,声音低哑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忐忑:“不气了?”气息拂过耳畔,带着缱绻的暖意,“方才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受委屈,更不该弄疼你。”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不气了。”上官妙颜的声音闷闷的,终是转过身,主动埋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两人在寝宫腻歪了一下午,暖烛换了三盏,窗外日光渐斜。君凌烨指尖缠着她的发尾把玩,上官妙颜靠在他肩头翻看兵书,偶尔低声争论两句,又被他低头一个吻轻轻打断。直到宫宴将近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君凌烨才起身整理她微乱的衣襟,指尖划过她依旧泛红的唇角时,眼底仍带着未褪的缱绻。
御花园里早已华灯初上,裙摆蹁跹如蝶。不少诰命夫人携着适龄女儿聚在花丛旁,见君凌烨与上官妙颜并肩而来,目光纷纷黏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君凌烨眸色微沉,低声叮嘱:“别走远,我去见过父皇便来寻你。”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捏了捏,才转身往御书房方向去。
众夫人立刻带着女儿上前,屈膝行礼时珠翠叮当:“恭喜战王妃,贺喜战王妃。”语气热络得近乎刻意,眼神却在她身上打量不休。上官妙颜唇角噙着一抹疏离的笑,抬手虚扶:“各位夫人客气了。”声音清淡如晚风,应对得滴水不漏,心里却早已厌烦了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
趁着众人寒暄的间隙,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快步躲进了不远处的凉亭。亭内凉风习习,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终于隔绝了身后的喧嚣。她靠在朱红柱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望着池面倒映的月影,总算松了口气。
小梅提着食盒上前,倒了杯温热的雨前龙井,眉眼弯弯笑道:“外面那么多夫人小姐巴巴想巴结,公主倒好,偏躲在这里享清闲。”
上官妙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冲淡了几分应酬的烦闷,语气淡淡:“无非是些虚头巴脑的奉承,懒得应付。”她望着池面泛起的涟漪,指尖轻点杯沿,“等宴会开席了再过去,省得听那些没营养的话。”
话音刚落,一道娇柔的女声便从亭外传来:“臣女参见长乐公主。”
上官妙颜眉峰微蹙,转头望去,只见陈芊芊身着水绿色宫装,裙摆绣着细碎的缠枝莲纹,正款款走上前来。她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手里捧着个精致的锦盒。
“方才在那边瞧着背影酷似公主,没想到真的是您。”陈芊芊屈膝行了一礼,姿态放得极低,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歉意,“之前在猎场的事,都是臣女一时糊涂,听信了旁人挑拨,才冲撞了公主。是臣女的错,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臣女计较。”说着眼圈微微泛红,模样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