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刚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骇人听闻的成绩，只是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命中率，勉强达标。”他冷冷地说道，“但你的开枪节奏，乱七八糟。在真正的战场上，你这种没有节奏感的射击，只会过早暴露你的体力极限。”
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刘铁，又看了一眼还在强撑着站立的林锐。
“休息五分钟。然后，障碍训练场。”
“是！”林锐吼道。
而地上的刘铁，听到“障碍训练场”五个字，脸都绿了。
……
如果说，上午的训练，只是一道“开胃菜”。
那么从那一刻开始，林锐才真正体会到，郭志刚口中的“地狱”，究竟是什么模样。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林锐的生活，被压缩成了由无数个训练科目组成的、令人窒息的循环。
凌晨四点半： 起床，负重三十公斤，十公里山地越野。这成了他每天的“热身运动”。
上午，极限障碍。
四百米障碍场，但他要跑的不是一次，而是连续十次。中间没有任何休息。三十公斤的负重依旧在身。泥潭、高墙、铁丝网……到最后，林锐几乎是凭借着“不屈意志”带来的本能，在机械地重复着攀爬、翻越、匍匐的动作。
下午，格斗。
他的对手，是体力全满的刘铁。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最原始的野兽搏杀。刘铁的任务，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将体力耗尽的林锐打倒。而林锐的任务，只有一个——站着。
第一天，林锐被刘铁摔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第二天，他开始能在刘铁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勉强支撑，寻找反击的机会。
第三天下午，当林锐再一次被刘铁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泥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在极限疲劳状态下，连续进行高强度格斗训练，身体记忆与战斗本能被深度激发！】
【技能“格斗精通（初级）”已升级为“格斗精通（中级）”！】
【技能：格斗精通（中级）】
【效果：宿主已掌握军用格斗术的进阶技巧，包括但不限于擒锁反制、多角度攻击、致命打击弱点等。身体的发力技巧与战斗直觉得到显着提升。】
一股全新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林锐的大脑！
如果说初级格斗术，是让他学会了“招式”。那么中级格斗术，则是让他开始理解“杀人”！
如何发力最直接，如何攻击最高效，如何用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伤害！
正准备上前补上一脚的刘铁，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看到，泥地里的林锐，那双原本因为疲惫而有些涣散的眼睛，骤然间变得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
林锐动了。
他的动作，不再是之前的格挡与反击，而是一种充满了侵略性的、简洁到极致的攻杀！
他一个懒驴打滚，躲开刘铁的攻击，顺势缠上了刘铁的下盘。刘铁只感觉脚踝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力传来，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
不等他倒地，林锐的手肘，已经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地击打在他肋下最脆弱的软肋处！
“呃！”
刘铁发出一声闷哼，剧痛让他瞬间泄了力。
紧接着，林锐的攻击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锁喉、关节锁、地面绞杀……招招都指向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刘铁，这个全连闻名的格斗高手，第一次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感到了恐惧。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新兵，而是一台精密、高效、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
“停！停！老子认输！”刘铁拍打着地面，涨红了脸，狼狈地喊道。
林锐这才松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中的那股杀气，也随之缓缓退去。
他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的双手，心中同样震撼。
晚上，当林锐拖着一身的伤痛和疲惫，以为可以休息时，真正的折磨才降临。
郭志刚会把他关在办公室里，逼着他在两个小时内，背下数十种武器装备的详细参数，或者是一张陌生地域的军用地图，精确到每一条等高线。
这是对“智力”和“意志”的双重压榨。
午夜，训练结束，林锐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但这四个小时，他还要雷打不动地用一个小时，将自己今天摸过的所有枪械，全部拆解、保养、再组装。
……
一周后。
刘铁鼻青脸肿地站在郭志刚的办公室里，神情复杂地汇报道：“报告连长，格斗训练……我没法再进行了。”
“怎么？你受伤了？”郭志刚抬起头。
“不是，”刘铁苦笑了一下，“是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再打下去，我怕我会被他拆了。这小子，他就是个怪物！一个天生的战士！”
郭志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第一阶段的“地狱”训练，结束了。
他成功地将一块铁，锻造成了一块钢。
他走到林锐面前，看着这个在一周之内，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眼神变得沉静而锐利的士兵，缓缓开口。
“祝贺你，通过了开胃菜。”
“从明天起，忘记你之前学到的一切战斗技巧。”
郭志刚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要教你的，是第二课。”
“如何成为一个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