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倒台后的卡兰城，像个刚拆了承重墙的房子——看着还行，其实摇摇欲坠。
城主府天天开会，一开就是一整天。凌曜被硬拉去参加过两次，每次都在打瞌睡。
“城东商铺税收怎么定？”
“南宫家留下的产业如何分配？”
“要不要提高制卡师行会的权限？”
凌曜听着头大。
【烦死了！这些破事有什么好吵的？】
【让小爷我去管商铺税收？不如让我去数蚂蚁！】
第三次被请去开会时，他直接装病溜号了。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一大早，穆老板就提着礼物上门了。
“凌大师，”他笑得像朵菊花，“您看现在城里这个情况...是不是该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凌曜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眼皮都懒得抬：“不是有大小姐吗？”
“大小姐毕竟年轻...”穆老板压低声音，“而且城主身体一直不好，恐怕...”
凌曜翻了个身：“关我屁事。”
穆老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
没过多久，制卡师行会的代表又来了。
“凌大师，我们行会愿意全力支持您！”
“只要您点头，会长的位置就是您的！”
凌曜打着哈欠：“没空。”
下午更离谱，几个周边城市的使者联袂来访。
“凌大师，卡兰城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
“我们几城愿意共同推举您...”
凌曜直接装睡，鼾声打得震天响。
苏婉送走客人，无奈地看着他：“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凌曜从躺椅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谁说我要躲了？我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小爷我不伺候！”
他掰着手指头数：“当城主有什么好？天天开会，天天签字，连出去吃个馄饨都要被围观。我疯了吗？”
墨从屋里走出来，淡淡道：“但权力真空很危险。”
“那就让大小姐上啊！”凌曜理直气壮，“她不是干得挺好的？”
云枫难得赞同：“那丫头确实有点本事。”
然而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几天后，城里开始出现奇怪的流言。
有人说大小姐太年轻，镇不住场面。
有人说凌曜功高震主，迟早要取城主而代之。
甚至有人说，应该请遗迹守护者或者云家来接管卡兰城。
“看到没？”凌曜嗑着瓜子看热闹，“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掺和。屁大点事都能编出花来。”
但流言越传越凶，甚至影响到了城里的重建工作。
这天夜里，大小姐独自来到凌曜的临时住处。
她没穿华丽的礼服，只着一身简单的便装，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凌曜，”她开门见山，“我需要你帮我。”
凌曜正在研究怎么修复规则稳定器，头也不抬：“帮什么？打架可以，当官免谈。”
“不是让你当官。”大小姐在他对面坐下，“是让你...当个招牌。”
凌曜挑眉：“什么意思？”
“你继续当你的凌大师，开你的工坊，教你的技术。”大小姐说，“但在必要的时候，站出来说几句话。”
凌曜明白了。这是要借他的声望稳定局势。
“凭什么？”他问。
大小姐看着他，眼神认真：“因为只有你能让所有人都服气。”
凌曜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行啊。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不准再逼我开会。”
“第二，不准给我封官。”
“第三...”他露出狡黠的笑容，“帮我把工坊修好，要最好的材料。”
大小姐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成交。”
就这样，卡兰城的权力格局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稳定下来。
大小姐名义上代理城主事务，凌曜当他的“荣誉顾问”，实际权力分散在各方势力之间。
有人觉得这样不伦不类，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种模式运转得相当不错。
凌曜继续开他的培训班，偶尔出面调解一下纠纷。大小姐负责具体政务，遇到难题时就来“咨询”凌曜。
而凌曜，终于可以安心研究他的规则稳定器了。
“看到没？”他对墨炫耀，“这才是聪明人的活法。”
墨看着他手中逐渐成型的新的稳定器，嘴角微扬：
“确实。”
权力什么的...
哪有研究规则来得有趣？
对吧？